如果你去大昭寺,路过八廓街的北面五岔路口,你会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遥远古朴的画面。
他们盘着传统的康巴辫子,身材魁梧,身着藏袍,耳朵上挂着艳丽的绿松珊瑚耳坠,胸前挂着数不清的珠子珍宝,蜜蜡、绿松、珊瑚,还有一些藏区的老物件,在炽热的艳阳下走来走去,互相观摩欣赏,讨价还价。
胸前那颗艳丽古朴的珠子温润不语,等待伯乐的到来与赞悦。这里,是拉萨本土最古朴的集市,是一个“流动的古玩市场”,它叫——冲赛康。集会的人们从早晨10点从藏区各地赶来,到下午6点多散去,晨起而聚,日落而散。
何谓“冲赛康”
凡是到拉萨的人,都会去转一转大昭寺周边的八廓街,其实,在八廓街购物的人以游客居多。当地人的市场是冲赛康,冲赛康市场坐落在拉萨的闹市区,它就在八廓街的北面,是目前拉萨市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冲赛康,藏语意为“观街楼、集市”,坐落于大昭寺北侧,是西藏著名的商品集散地,更有“雪域高原义乌”的美誉。来自大江南北,操着不同口音的汉、藏、回、维吾尔等不同民族的生意人云集于此,各种吆喝声随处可闻。
在冲赛康,永远不乏繁忙热闹的景象,这里宗教与世俗两种力量隔街相望,守护着八廓街,也守护着这座城市的灵魂。
冲赛康的康巴“站市”和“袖筒交易”
冲赛康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露天集会———康巴藏人将各种珍宝珠子挂在胸前,大摇大摆的站在冲赛康市场的马路中间做生意,人们把这种经营方式称作“康巴朗聪”,指“站着完成交易”。
这一切取决于冲赛康市场特殊的地理位置,它位于一个五岔路口,往南走是西藏商业中心八廓街,朝北延伸贯通的街道是著名的小商品市场小昭寺路,向西向北方向东北方向都有通行老城区各个商业街巷和大昭寺的小道,熙来攘往,市声鼎沸。
路口上站满了来自西藏各地的康巴商人。康巴人们一到这里就如鱼得水、挥洒自如,这里有他们烂熟于心的商业规则。他们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人群中,每当看到一件中意的东西,就会直接上前欣赏把玩,互相交流,毫无生涩见外之意。
如果真的有买卖之意,就会用西藏最具特色的“袖筒生意”讨价还价,表面上不动声色、风平浪静,只有会心的笑和轻声的耳语,成千上万的交易或许已经悄然谈妥。
冲赛康的“康巴站市”和他们的“袖筒交易”方式完全是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繁荣后自发产生的事物,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也可以说是精明能干的康巴商人群体自己发明创造的结果。
不知冲赛康每天用这种方式完成过多少笔交易,默默无语的冲赛康站市造就了一个又一个千万富翁,冲赛康市场无疑是康巴商人的福地。
繁华的冲赛康 罗布桑布功不可没
为何冲赛康如此繁华,是谁制定了这些经商规矩,这应归功于西藏商人之神“罗布桑布”,他是从遥远的康定城来到西藏的。罗布桑布,西藏民间称作“聪本罗布桑布”,“聪本”为“商主 ”、“商官”之意。
在西藏的很多地方都流传着很多关于聪本罗布桑布的传说。在山南扎囊县扎其乡葱堆村,过去有个非常著名的强巴林市场,“葱堆”在藏语里是“集会”的意思。
传说当年,聪本罗布桑布路过这里,看到此处土地贫瘠、民生凋敝,就想给当地人带来点什么。他问一位正在耕地的农妇:“我有心帮助你们改变生活,我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送给你们一座永远都挖不完的金山银山,一是在你们这里开办一所商业交易市场,你是愿意要哪个呢?”
聪明的农妇立马想到平时此地缺衣少油的窘境,就说金山银山我也不指望了,我们就想请您给我们建造一个百物聚散的市场,我就心满意足。于是,罗布桑布在扎其这个地方建造了著名的葱堆市场,造福四方百姓,西藏人对商主罗布桑布充满感情。
拉萨的田边地头过去到处都长着一种叫“额穷”的小白菜,因为它生命力顽强,不用怎么打理,又能解决穷人的口腹之饥,人们在感念之余,开始传说这是大公无私的商主“罗布桑布”在路过彭波果拉时从山上边念着祷告文边把菜种扬手播撒下来,才能长得那么旺盛。
从贫穷到富足,从零落到繁华,罗布桑布也好,藏民族的豪爽智慧也罢,冲赛康完整地保留了藏民族最原始古朴的交易方式与风貌。
而今来这里交易的不止是康巴人,还有很多其他藏区的商人以及汉人来这里淘货交流,琳琅满目的珠子与物件,需要用智慧和理性去分辨真假,方能满载而归,得其所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集市上的时候,伴着隔壁大昭寺的梵音与松烟,那一颗颗古老的珠子,那一个个斑驳的物件,它们的故事,又多了一层温厚的包浆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