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兽医

时间:2023-05-22 10:50:52编辑:优化君

扎在人渣一般浑浑噩噩的炮灰中,却是活的最明白的一个。

郝兽医

都说医者父母心,这在郝兽医身上体现的充分,他以一颗仁爱之人对待每个病患和战友,是相互之间从无信任的炮灰们除龙文章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人情凉薄的炮灰团中一抹暖色。

作为医生,仅有悲悯苍生的情怀自然是远远不够,按说高明的医术也是不可或缺的,可医术却成了这个老好人心中永远的痛。他是一个名奇怪医生,三分之一的中医,三分之一的西医,三分之一的久病成医,半吊子医疗水平外加简陋的医疗条件,使得他在医学生涯中,仿佛从来没有治愈过一个病患,也没有救活过一个濒危之人,为此他也经常忍受着眼见病患撒手人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煎熬。据不可靠证据显示,他曾经给人治脚气治到截肢。此话是混世魔王小太爷孟烦了说的,其真实性我们暂且打个折扣,但是有一件事是真实的,炮灰团的满汉伤口发炎,郝兽医给他吃磺胺粉,结果满汉因皮肤过敏身体溃烂,浑身缠满绷带,像蜘蛛一样被挂在竹竿上。可这怨谁?是郝兽医医术不精的悲哀还是炮灰们缺医少药的无奈?或许他有过救治成功的案例,而被炮灰们无聊的抹煞了,谁知道是他治好的还是病患自己好的呢?那次孟烦了在刺探敌情时被小日本三八枪中近距穿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郝兽医说是他救活的,可谁又相信?

当炮灰们怨天怨到麻木,能做的只有尤人了。作为军医,郝兽医美好的医德总是被人忽视,拙劣的医术却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兽医”之“美名”也由此而来。面对炮灰们的讥讽,郝兽医表面上总是一幅刀枪不入的嘴脸,或许他真的已经对那种炮灰式无伤大雅的笑话免疫了,因为他自己也是炮灰,也就适应了炮灰的生活,习惯了炮灰的无聊,感受了炮灰的无奈。而郝兽医之死,也正是因为一个无聊无奈的过火玩笑。

郝兽医和孟烦了是一对冤家,时而欢喜时而悲哀的冤家。平日二人相互讥诮可稍稍供人一哂,而讥诮上升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孟烦了无情揭郝兽医心灵的伤疤,借此达到伤害郝兽医的目的。由溃兵组成的炮灰团每个人都有心灵上的伤疤,孟烦了伤害了郝兽医,同时也伤害了自己。郝兽医偷偷把孟烦了当成自己的儿子,而孟烦了也似有似无的把郝兽医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即使他的正牌父亲就在不远。

大腿负伤的孟烦了对郝兽医粗糙的护理苦不堪言,有一次郝兽医坚持要为孟烦了上药,孟烦了在不奈其烦的心态下开个天大的玩笑,他给郝兽医写了一张字条,说上面所写的正是郝兽医人生写照,那是《笑林广记》中的一则小故事:“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加上不辣在旁边起哄,郝兽医内心极度悲凉,魂不守舍中被怒江对岸的日本人一颗炮弹轰下了山崖。

美好的事物在存在的时候时常被人忽视,而失去时却令人追悔莫及。炮灰们可以无视郝兽医的生,却无法罔顾郝兽医的死,孟烦了失魂落魄,迷龙号啕大哭,龙文章在遛狗,却心不在焉的被狗遛,整个炮灰团都疯了,平日里活的像浮游生物一样散漫的兵痞们沸腾了,一方面以空前惨烈的炮火回敬着对岸的日本人,一方面冒死夺回山崖下郝兽医的遗体,郝兽医终于前所未有的被人重视了,可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而孟烦了则永远背上了精神的枷锁。

郝兽医有个儿子,在中原当兵,他所在的部队公然投敌,郝兽医之子不从,被枪毙,郝兽医在死前几天得知此事,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深埋心底。中年丧子是人生一大痛,而那个被他偷偷当作儿子的却对他恶毒的挖苦,郝兽医万念俱灰,有机会躲闪敌人的炮弹却没有去躲闪,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我真是伤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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