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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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车

手使刀,打的一手好弹弓,因花蝴蝶案件被北侠、韩彰、蒋平等人捉拿,北侠欧阳春宝刀磕飞邓车三十二弹子,惊走邓车,后来投奔霸王庄马刚,北侠协助太守倪继祖抄霸王庄时宝刀喝群贼,又惊走邓车等人,又投奔襄阳王,助纣为虐,按院衙盗走大印被白玉堂所伤,后又行刺钦差颜查散被韩彰、徐庆等人捉拿,徐庆为给白玉堂报仇扣出邓车双目为白玉堂祭坟,从此成废人,真是天理昭彰、循环报应,最后难逃大宋律的制裁。

第六十六回 盗珠灯花蝶遭擒获 救恶贼张华窃负逃

你道花蝶因何上小丹村?只因他要投奔神手大圣邓车,猛然想起邓车生辰已近,素手前去,难以相见。早已闻得小丹村勾乡宦家有宝珠灯,价值连城。莫若盗了此灯,献与邓车,一来祝寿,二来自觉有些光彩。这全是以小人待小人的形景。他那里知道此灯有许多的蹊跷。...........果然是日晚间,蒋爷赶到。大家彼此相见了,就把花蝶之事述说一番。蒋泽长道:“水从源流树从根。这厮既然有投邓车之说,还须上邓家堡去找寻。谁叫小弟来迟,明日小弟就到邓家堡探访一番。可有一层,如若掌灯时小弟不回来,说不得众位哥哥们辛苦辛苦,赶到邓家堡方妥。”众人俱各应允。饮酒叙话,吃毕晚饭,大家安息,一宿不提。

到了次日,蒋平仍是道家打扮,提了算命招子,拿上渔鼓简板,竟奔邓家堡而来。谁知这日正是邓车生日。蒋爷来到门前,踱来踱去,恰好邓车送出一人来,却是病太岁张华,因昨夜救了花蝶,听花蝶说,近来霸王庄马强与襄阳王交好,极其亲密,意欲邀同邓车前去。邓车听了满心欢喜,就叫花冲写了一封书信,特差张华前去投递。不想花蝶也送出来,一眼瞧见蒋平,兜的心内一动,便道:“邓大哥,把那唱道情的叫进来,我有话说。”邓车即吩咐家人,把那道者带进来。蒋四爷便跟定家丁进了门,见厅上邓车花冲二人上坐。花冲不等邓车吩咐,便叫家人快把那老道带来。邓车不知何意。

三侠五义--第六十七回

紫髯伯

庭前敌邓车 蒋泽长桥下擒花蝶

且说北侠刀磕铁弹,邓车心慌,已将三十二子打完,敌人不退,正在着急。韩爷赶到,嚷道:“花蝶已然被擒。谅你有多大本领。俺来也!”邓车闻听,不敢抵敌,将身一纵,从房上逃走去了。..........................不多时,县内派了差役,跟随冯七前来,起解花冲到县。北侠与韩蒋二人出了邓家堡,彼此执手分别。北侠仍回茉花村。韩蒋二人同到县衙。惟有邓车悄悄回家,听说花冲被擒,他恐官司连累,忙忙收拾收拾,竟奔霸王庄去了。后文再表。

三侠五义--第七十六回 割帐绦北侠擒恶霸,对莲瓣太守定良缘

说话间,只听前面一片人声鼎沸。原来有个丫环从窗下经过,见屋内毫无声响,撕破窗纸一看,见马强郭氏俱各捆绑在地,只吓的胆裂魂飞,忙忙的告诉了众丫环,方叫主管姚成到招贤馆请众寇。神手大圣邓车、病大岁张华听了,带领众光棍,各持兵刃,打着亮子,跟随姚成往后面而来。

此时北侠在仪门那里持定宝刀,专等退贼。众人见了,谁也不敢向前。这个说:“好大身量!”那个说:“瞧那刀有多亮,必是锋快。”这个叫:“贤弟,我一个儿不是他的对手。你帮帮哥哥一把儿。”那个唤:“仁兄,你在前面虚招架,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邓车道:“你等不要如此,待我来。”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扣上弦,拽开铁靶弓。北侠早已看见,把刀扁着。只见发一弹来,北侠用刀往回里一磕,只听‘当啷”一声,那边众贼之中有个就哎哟了一声道:“打了我了!”邓车连发,北侠连磕。此次非邓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这是灯光之下,北侠看的尤其真切。左一刀,右一刀,接连磕下弹子,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也有磕丢了的。病太岁张华以为北侠一人可以欺负,他从旁边过去,嗖的就是一刀。北侠早已提防,见刀临近,用刀往对面一削,噌的一声,张华的刀飞起去半截。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外号儿叫做铁头浑子徐勇。这一下子把小子戳了一个窟窿。众贼见了,乱嚷道:“了不得了!祭起飞刀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呀!我可了不了!不是他的对手,趁早儿躲开吧,别叫他做了活。”七言八语,只顾乱嚷,谁肯上前。哄的一声,俱备跑回招贤馆,就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要咳嗽,俱用袖子握着嘴,嗓子里撇着。不敢点灯,全在黑影儿里坐着。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将行李收拾妥当了,师徒两个暗地里瞭高,瞧到热闹之处,不由暗暗叫好。艾虎见北侠用宝刀磕那弹子,迅速之极,只乐得他抓耳挠腮,暗暗夸道:“好本身!好目力!后来见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又乐的他手舞脚蹈,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多亏智化将他揪往了。见众人一哄而散,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与北侠见了,问马强如何。北侠道:“已将他夫妻拿获。”智爷道:“郭氏无甚大罪,可以免其到府,单拿恶贼去就是了。”北侠道:“吾弟所论甚是。”即吩咐王恺张雄等单将马强押解到府。智化又找着姚成叫他备快马一匹,与员外乘坐。姚成不敢违拗,急忙备来。艾虎背上行李,跟定智化欧阳春一同出庄,仿佛护送员外一般。.................................再言招贤馆的众寇听了些时,毫无动静,方敢掌灯,彼此查看,独不见了智化,又呼馆童艾虎,也不见了。大家暗暗商量,就有出主意:“莫若上襄阳王赵爵那里去。”又有说:“上襄阳去缺少盘川,如何是好?”又有说:“向郭氏嫂嫂借贷去。”又有说:“他丈夫被人拿去,还肯借给咱们盘川,叫奔别处去的么?”又有说:“依我,咱们如此如此,抢上前去。”众人听了俱各欢喜,一个个顿时抖起威风,出了招贤馆,到了仪门,呐一声喊道:“我等乃北侠带领在官人役,因马强陷害平民,刻薄成家,理无久享,先抢了他的家私,以泄众恨。”说到“抢”字,一拥齐人。

此时郭氏多亏了丫环们松了绑缚,哭够多时,刚入帐内安歇。忽听此言,那里还敢出声,只用被蒙头,乱抖在一处。过一会儿不听见声响,方敢探出头来一看。好苦!箱柜抛翻在地。自己慢慢起来,因床下有两个丫环藏躲,将他二人唤出,战战兢兢,方将仆妇婆子寻来。到了天明,仔细查看,所丢的全是金银簪环首饰衣服等物,别样一概没动。立刻唤进姚成。那知姚成从半夜里逃在外边巡风,见没什么动静,等到天亮方敢出头,仍然溜进来。恰巧唤他,他便见了郭氏,商议写了失单,并声明贼寇自称北侠,带领官役,明火执杖。

三侠五义--第一百三回 巡按府气走白玉堂 逆水泉搜求黄金印

且说白五爷回到屋内,总觉心神不定,坐立不安,自己暗暗诧异道:“今日如何眼跳耳鸣起来?”只得将软靠扎缚停当,挎上石袋,仿佛预备厮杀的一般。一夜之间,惊惊恐恐,未能好生安眠。到了次日,觉的精神倦怠,饮食懒进,而且短叹长吁,不时的摩拳擦掌。

及至到了晚间,自己却要早些就寝。谁知躺在床上千思万虑,一时攒在心头,翻来覆去,反倒焦急不宁。索性赌气起来,穿好衣服,挎上石袋,佩了利刃,来到院中,前后巡逻。由西边转到东边,猛听得人声嘈杂,嚷道:“不好了!西厢房失火了!”白玉堂急急从东边赶过来。抬头时见火光一片,照见正堂之上,有一人站立。回手从袋内取出石子,扬手打去,只听噗哧一声,倒而复立。白玉堂暗说:“不好!”此时众差役俱各看见,又嚷有贼,又要救火。白玉堂一眼看见雨墨在那里指手画脚,分派众人,连忙赶向前来,道:“雨墨,你不护印,张罗这些做什么?”一句话提醒了雨墨,跑到大堂里面一看,哎哟道:“不好了!印匣失去了!”白玉堂不暇细问,转身出了衙署,一直追赶下去。早见前面有二人飞跑。白玉堂一壁赶,一壁掏出石子随手掷去,却好打在后面那人身上。只听‘咯当”一声,却是木器声音。那人往前一扑,可巧跑的脚急,收煞不住,“噗咚”嘴吃屎爬在尘埃。白玉堂早已赶至跟前,照着脑后连脖子当的一下,跺了一脚。忽然前面那人抽身回来,将手一扬,弓弦一响。白玉堂跺脚伏身,眼光早已注定前面,那人回身扬手弦响,知有暗器,身体一蹲。那人也就凑近一步。好白玉堂,急中生智,故意的将左手一握脸。前面那人只打量白玉堂着伤,急奔前来。白玉堂觑定,将右手石子飞出。那人忙中有错,忘了打人一拳,防人一脚。只听“拍”,面上早已着了石子,哎哟了一声,顾不得救他的伙计,负痛逃命去了。白玉堂也不追赶,就将爬伏那人按住,摸了摸脊背上却是印匣,满心欢喜。随即背后灯笼火把,来了多少差役;因听雨墨说白五爷追赶贼,故此随后赶来帮助。见白五爷按住喊人。大家上前解下印匣,将贼人绑缚起来。只见这贼人满脸血迹,异口皆肿,却是连栽带跺的。差役捧了印匣,押着贼人。白五爷跟随在后,回到衙署。此时西厢房火已扑灭,颜大人与公孙策俱在大堂之上,雨墨在旁乱抖。房上之人已然拿下,却是个吹气的皮人儿。差役先将印匣安放在公堂之上。雨墨一眼看见,他也不抖了。然后又见众人推拥着一个满脸血渍矮胖之人,到了公堂之上。颇大人便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也不下跪,声音洪亮,答道:“俺号钻云燕子,又叫坐地炮申虎。那个高大汉子,他叫神手大圣邓车。”公孙策听了,忙问道:“怎么你们是两个同来的么?”申虎道:“何尝不是。他偷的印匣却叫我背着的。”公孙策叫将申虎带将下去。说话间,白五爷已到,将追贼情形,如何将申虎打倒,又如何用石子把邓车打跑的话说了。公孙策摇头道:“如此说来,这印匣须要打开看看,方才放心。”白五爷听了,眉头一皱,暗道:“念书人这等腐气。共总有多大的工夫,难道他打开印匣,单把印拿了去么?若真拿去,印匣也就轻了,如何还能够沉重呢?就是细心,也到不了如此的田地。且叫他打开看了,我再奚落他一番。”即说道:“俺是粗莽人,没有先生这样细心,想的周到。倒要大家看看。”回头吩咐雨墨将印匣打开。雨墨上前解开黄袱,揭起巨盖,只见雨墨又乱抖起来,道:“不……不好咧!这……这是什么?”白玉堂见此光景,连忙近前一看,见黑漆漆一块东西,伸手拿起,沉甸甸的却是一块废铁。登时连急带气,不由的面目变色,暗暗叫着自己:“白玉堂呀,白玉堂!你枉自聪明,如今也被人家暗算了。可见公孙策比你高了一筹,你岂不愧死?”颜查散惟恐白玉堂脸上下不来,急问前道:“事已如此,不必为难。慢慢访查,自有下落。”公孙策在旁,也将好言安慰。无奈白玉堂心中委实难安,到了此时,一语不发,惟有愧愤而已。公孙策请大人同白玉堂且上书房,待他慢慢诱问申虎。颜大人会意,携了白玉堂的手,转后面去了。公孙策又叫雨墨将印匣暂且包起,悄悄告诉他,第一白五爷要紧,你与大人好好看守,不可叫他离了左右。雨墨领命,也就上后面去了。公孙策吩咐差役带着申虎,到了自己屋内。却将申虎松了绑缚,换上了手锅脚镣,却叫他坐下,以朋友之礼相待。先论交情,后讲大义,嗣后替申虎抱屈,说:“可惜你这样一个人,竟受了人的欺哄了。”申虎道:“此差原是奉王爷的钩谕而来,如何是欺哄呢?”公孙先生笑道:“你真是诚实豪爽人,我不说明,你也不信。你想想同是一样差使,如何他盗印,你背印匣呢?果然真有印,也倒罢了。人家把印早已拿去请功,却叫你背着一块废铁,遭了擒获。难道你不是被人欺哄了么?”申虎道:“怎么印匣内不是印么?”公孙策道:“何尝是印呢。方才共同开看,只有一块废铁。印信早被邓车拿去。所以你遭擒时,他连救也不救,他乐得一个人去请功呢。”几句话说的申虎如梦方醒,登时咬牙切齿,恨起邓车来。

三侠五义--第一百六回 公孙先生假扮按院 神手大圣暗中计谋

且说襄阳王的差官领了回文,来到行中,问了问奸王正同众人在集贤堂内,即刻来到厅前。进了厅房,将回文呈上。奸王接来一看,道:“哎呀!按院印信既叫孤家盗来,他那里如何仍有印信?岂有此理?事有可疑。”说罢,将回文递与邓车。邓车接来一看,不觉的满面通红,道:“启上千岁:小臣为此印信原非容易,难道送印之人有弊么?”一句话提醒了奸王,立刻将雷英唤来,问道:“前次将印好好交代托付于你,你送往那里去了?”雷英道:“小臣奉千岁密旨,将印信小心在意撂在逆水泉内,并见此泉水势汹涌,寒气凛冽。王爷因何追问?”奸王道:‘你既将印信撂在泉内,为何今日回文仍有印信?”说罢,将回文扔下。雷英无奈从地下拾起一看,果见印信光明,毫无错谬,惊的无言可答。奸王大怒道:“如今有人扳你送印作弊,快快与我据实说来?”雷英道:“小臣实实将印送到逆水泉内,如何擅敢作弊?请问千岁,是谁说来。”奸王道:“方才邓车说来。”

雷英听了,暗暗发恨。心内一动,妙计即生,不由的冷笑道:“小臣只道那个说的,原来是邓车。小臣启上千岁,小臣正为此事心中犯疑。我想按院乃包相的门生,智略过人,而且他那衙门里能人不少,如何能够轻易的印信叫人盗去?必是将真印藏过,故意的设一方假印,被邓车盗来。他以为干了一件少一无二的奇功,谁知今日真印现出,不但使小臣徒劳无益,额外还担个不白之冤,兀的不委屈死人了。”一席话说的个奸王点头不语。邓车羞愧难当,真是羞恼便成怒,一声怪叫道:“哎哟!好颜查散!你竟敢欺负俺么!俺合你誓不两立。”雷英道:“邓大哥不要着急,小弟是据理而论。你既能以废铁倒换印信,难道不准人家提出真的换上假的么?事已如此,须要大家一同商议方好。”邓车道:“商议什么!俺如今惟有杀了按院,以泄欺侮之恨,别不及言。有胆量的随俺走走呀!”只见沈仲元道:“小弟情愿奉陪。”奸王闻听,满心欢喜。就在集贤堂摆上酒肴,大家畅饮。到了初鼓之后,邓车与沈仲元俱备改扮停当,辞了奸王,竟往按院衙门而来。路途之间计议明白:邓车下手,沈仲元观风。及至到了按院衙门,邓车往左右一看,不见了沈仲元,并不知他何时去的,心中暗道:“他方才还合我说话,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哦!是了!想来他也是个畏首畏尾之人,瞧不得素常夸口,事到头来也不自由了。且看邓车的能为。待成功之后,再将他极力的奚落一场。”想罢,纵身越墙,进了衙门。急转过二堂,见书房东首那一间灯烛明亮。蹑足潜踪,悄到窗下,湿破窗纸,觑眼偷看。见大人手执案卷,细细观看,而且时常掩卷犯想。虽然穿着便服,却是端然正坐。旁边连雨墨也不伺候。邓车暗道:“看他这番光景,却象个与国家办事的良臣,原不应将他杀却。奈俺老邓要急于成功,就说不得了。”便奔到中间门边一看,却是四扇格扇,边格有锁锁着,中间两扇亲闭。用手轻轻一撼,却是竖着立闩。回手从背后抽出刀来,顺着门缝将刀伸进,右腕一挺劲,刀尖就扎在立闩之上。然后左手按住刀背,右手只用将腕子往上一拱,立闩的底下已然出槽,右手又往旁边一摆,左手往下一按,只听咯当的一声,立柱落实。轻轻把刀抽出,用口衔住。左右手把住了格扇,一边往怀里一带,一边往外一推,微微有些声息,“吱溜溜”便开开了一扇。邓车回手拢住刀把,先伸刀,后伏身,斜跨而入。即奔东间的软帘,用刀将帘一挑,“呼”的一声,脚下迈步,手举钢刀,只听“咯当”一声。邓车口说:“不好!”磨转身往外就跑。早已听见哗啷一声。又听见有人道:“三弟放手,是我!”“噗哧”的一声,随后就追出来了。你道邓车如何刚进来就跑了呢?只因他撬闩之时,韩二爷已然谆谆注视,见他将门推开,便持刀下来。尚未立稳,邓车就进来了。韩二爷知他必奔东间,却抢步先进东间。及至邓车掀帘迈步举刀,韩二爷的刀已落下。邓车借灯光一照,即用刀架开,“咯当”转身出来,忙迫中将桌上的蜡灯哗啷碰在地下。此时三爷徐庆赤着双足仰卧在床上,酣睡不醒,觉得脚下后跟上有人咬了一口,猛然惊醒,跳下地来就把韩三爷抱住。韩二爷说:“是我!”一摔身,恰好徐三爷脚踏着落下蜡灯的蜡头儿一滑,脚下不稳,“噗哧”爬伏在地。谁知看案卷的不是大人,却是公孙先生。韩爷未进东间之先,他已溜了出来。却推徐爷,又恐徐爷将他抱住。见他赤着双足,没奈何才咬了他一口。徐爷这才醒了。因韩二爷摔脱追将出去,他却跌倒的快当,爬起来的剪绝,随后也就呱叽呱叽追了出来。且说韩二爷跟定邓车,窜房越墙,紧紧跟随,忽然不见了。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正然纳闷,猛听有人叫道:“邓大哥,邓大哥!榆树后头藏不住,你藏在松树后头吧。”韩二爷听了,细细往那边观瞧,果然有一棵榆树,一棵松树,暗暗道:“这是何人呢?明是告诉我这贼在榆树后面。我还发呆么?”想罢,竟奔榆树而来。果真邓车离了榆树,又往前跑。韩二爷急急垫步紧赶,追了个嘴尾相连,差不了两步,再也赶不上。又听见有人叫道:“邓大哥!邓大哥!你跑只管跑,小心着暗器呀!”这句话却是沈仲元告诉韩彰防着邓车的铁弹。不想提醒了韩彰,暗道:“是呀!我已离他不远,何不用暗器打他呢?这个朋友真是旁观者清。”想罢,左手一撑,将弩箭上上。把头一低,手往前一点。这边“。曾”,那边“拍”,又听“哎呀”。韩二爷已知贼人着伤,更不肯舍。谁知邓车肩头之上中了弩箭,觉得背后发麻,忽然心内一阵恶心,暗道:“不好,此物必是有毒。”又跑了有一二里之遥,心内发乱,头晕眼花,翻筋斗栽倒在地。韩二爷已知药性发作,贼人昏晕过去,脚下也就慢慢的走了。只听背后呱叽呱叽的乱响,口内叫道:“二哥!二哥!你老在前面么?”韩二爷听声音是徐三爷,连忙答道:“三弟!劣兄在此。”说话间,徐庆已到,说:“怪道那人告诉小弟,说二哥往东北追下来了,果然不差。贼人在那里?”韩二爷道:“已中劣兄的暗器栽倒了。但不知暗中帮助的却是何人?方才劣兄也亏了此人。”二人来到邓车跟前,见他四肢扎煞,躺在地下。徐爷道:“二哥将他扶起,小弟背着他。”韩彰依言,扶起邓车,徐庆背上,转回衙门而来。走不多几步,见有灯光明亮,却是差役人等前来接应,大家上前,帮同将邓车抬回街去。此时公孙策同定卢方蒋平俱在大堂之上立等。见韩彰回来,问了备细,大家欢喜。不多时,把邓车抬来。韩二爷取出一丸解药,一半用水研开灌下,并立即拔出箭来,将一半敷上伤口。公孙先生即分付差役拿了手镯脚镣,给邓车上好,容他慢慢苏醒。迟了半晌,只听邓车口内嘟囔道:“姓沈的!你如何是来帮俺,你直是害我来了。好呀,气死俺也!”“哎呀”了一声,睁开二目往上一看,上面坐着四五个人,明灯亮烛,照如白昼。即要转动,觉着甚不得力。低头看时,腕上有镯,脚下有镣,自己又一犯想,还记得中了暗器,心中一阵迷乱,必是被他们擒获了。想到此,不由的五内往上一翻,咽喉内按捺不住,将口一张,哇的一声,吐了许多绿水涎痰,胸隔虽觉乱跳,却甚明白清爽。他却闭目,一语不发。忽听耳畔有人唤道:“邓朋友,你这时好些了?你我作好汉的,决无儿女情态,到了那里说那里的话。你若有胆量,将这杯暖酒喝了!如若疑忌害怕,俺也不强让你。”邓车听了,将眼睁开看时,见一人身形瘦弱,蹲在身旁,手擎着一杯热腾腾的黄酒,便问道:“足下何人!”那人答道:“俺蒋平特来敬你一杯。你敢喝么!”邓车笑道:“原来是翻江鼠。你这话欺俺太甚!既被你擒来,刀斧尚且不怕,何况是酒!纵然是砒霜毒药,俺也要喝的。何惧之有!”蒋平道:“好朋友!真正爽快。”说罢,将酒杯送至唇边。邓车张开口,一饮而尽。又见过来一人道:“邓朋友,你我虽有嫌隙,却是道义相通,各为其主。何不请过来大家坐谈呢?”邓车仰面看时,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在灯下看案卷的假按院,心内辗转道:“敢则他不是颜按院?如此看来,就是遭了他们圈套了。”便问道:“尊驾何人?”那人道:“在下公孙策,”回手又指卢方道:“这是钻天鼠卢方大哥,这是彻地鼠韩彰二哥,那边是穿山鼠徐庆徐三哥。还有御猫展大哥在后面保护大人,已命人请去了,少刻就到。”邓车听了道:“这些朋友,俺都知道。久仰,久仰。既承台爱,俺倒要随喜随喜了。”蒋爷在旁伸手将他搀起,吟溜哗啷蹭到桌边,也不谦逊,刚要坐下,只见展爷从外面进来,一执手道:“邓朋友,久违了!”邓车久已知道展昭,无可回答,只是说道:“请了。”展爷与大众见了,彼此就座,伴当添杯换酒。邓车到了此时,讲不得(石可)碜,只好两手捧杯,缩头而饮。

只听公孙先生问道:“大人今夜睡得安稳么?”展爷道:“略觉好些,只是思念五弟,每每从梦中哭醒。”卢方听了,登时落下泪来。忽见徐庆瞪起双睛,擦摩两掌,立起身来道:“姓邓的!你把俺五弟如何害了?快快说来。”公孙策连忙说道:“三弟,此事不关邓朋友相干,体要错怪了人。”蒋平道:“三哥,那全是奸王设下圈套。五弟争强好胜,自投罗网,如何抱怨得别人呢?”韩爷也在旁拦阻。展爷知道公孙先生要探问邓车,惟恐徐庆搅乱了事体,不得实信,只得张罗换酒,用言语岔开。徐庆无可如何,仍然坐在那里,气忿忿的一语不发。

展爷换酒斟毕,方慢慢与公孙策你一言我一语套问邓车,打听襄阳王的事件。邓车原是个卑鄙之人,见大家把他朋友相待,他便口不应心的说出实话来,言:“襄阳王所仗的是飞叉太保钟雄为保障,若将此人收伏,破襄阳王便不难矣。”公孙策套问明白,天已大亮,便派人将邓车押到班房,好好看守。大家也就各归屋内,略为歇息。且说卢方回到屋内,与三个义弟说道:“愚兄有一事与三位贤弟商议。想五弟不幸遭此茶毒,难道他的骨殖,就搁在九截松五峰岭不成?劣兄意欲将他骨殖取来,送回原籍。不知众位贤弟意下如何?”三人听了,同声道:“正当如此,我等也是这等想。”只见徐庆道:“小弟告辞了。”卢方道:“三弟那里去?”徐庆道:“小弟盗老五的骨殖去。”卢方连忙摇头道:“三弟去不得。”韩彰道:“三弟太莽撞了。就去,也要大家商议明白,当如何去法。”蒋平道:“据小弟想来,襄阳王既将骨殖交付钟雄,钟雄必是加意防守。事情若不预料,恐到了临期有了疏虞,反为不美。”卢方点头道:“四弟所论甚是。当如何去法呢?”蒋平道:“大哥身体有些不爽,可以不去。叫二哥替你老去。三哥心急性躁,此事非冲锋打仗可比,莫若小弟替三哥去。大哥在家也不寂寞,就是我与二哥同去,也有帮助。大哥想想如何?”卢方道:“很好。就这样吧。”徐庆瞅了蒋平一眼,也不言语。只见伴当拿了杯著放下,弟兄四人就座。卢方又问:“二位贤弟几时起身?”蒋平道:“此事不必匆忙,后日起身也不为迟。”商议已毕,饮酒用饭。

三侠五义--第一百七回 愣徐庆拜求

展熊飞

病蒋平指引陈起望

正说间,只见看班房的差人慌慌张张进来道:“公孙老爷,不好了!方才徐老爷到了班房,吩咐道:‘你等歇息,俺要与姓邓的说句机密话。’独留小人伺候。徐老爷进屋,尚未坐稳,就叫小人看茶去。谁知小人烹了茶来,只见屋内漆黑,急急唤人掌灯看时,哎呀!老爷呀!只见邓车仰卧在床上,昏迷不省,满床血渍。原来邓车的双睛,被徐老爷剜去了。现时不知邓车的生死。特来回禀二位老爷知道。”公孙策与蒋平二人听了,惊骇非常,急叫从人掌灯来至外面班房看时,多少差役将邓车扶起,已然苏醒过来,大骂徐庆不止。公孙策见此惨然形景,不忍注目。蒋平吩咐差人好生服侍将养,便同公孙策转身来见卢方,说了详细,不胜骇然。大家计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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