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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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月泉的《杜十娘》 歌词

杜十娘歌手:冯梦龙,作词:蒋月泉,作曲:冯梦龙歌词:万历年间事一庄,千古流传杜十娘身陷烟花整七载,一心一意要从良十娘看中人一个,看中李甲俊俏郎烟花院中初相会,朝夕相伴情意长两人订下从良事,老鸨儿反复无常难为十娘为从良我为公子凑足银两,这恩德今生今世难报偿可恨那老鸨儿心比蛇蝎狠,临行时摘下我的手饰和衣裳多亏院中众位姐妹,赠银两赠衣裳抬来一个百宝箱我撒泪告别众姐妹离开京城返回故乡杜十娘跟随李甲从良而去,好似困鸟出笼鱼入大海洋回头看烟花院如同阎王殿,老鸨儿贪财无厌赛过活阎王坑害了多少个良家好儿女,葬送了多少人的青春好时光锦罗帐遮不住姐妹心酸泪,白银如山添不满鸨儿黑心肠幸喜我今日从良逃出苦海,从此后朝夕相伴地久天长看眼前车马来到来到大江岸,我与你舍陆登舟又要起航荡悠悠行船行到天色已晚,转眼间日影西斜照大江但之间残阳染红一江水,两岸观山都是阵阵苍月影风凉那是船影动,杜十娘心里喜气洋洋这良辰美景咱们两个莫虚度,咱何不饮酒赏赏月光我与李郎把曲来唱,且把那满腹愁肠扔一旁扩展资料:1940年 3月2日(农历正月廿四),张云亭领徒蒋月泉在光裕社出大道。是年因倒嗓,蒋月泉把京剧老生杨宝森的唱腔和京韵大鼓的发声方法融化到自己的唱腔中,并根据自己嗓音特点,在“周调”的基础上不断衍变,开始慢慢形成了“蒋调”。当时代表作为《杜十娘》、《战长沙》等。杜十娘是《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女主人公,曾为青楼女子,深受压迫却坚贞不屈。将全部希冀寄托于绍兴府富家公子李甲身上。然而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于孙富。万念俱灰之下,杜十娘怒骂孙富,痛斥李甲,把多年珍藏的百宝箱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参考资料:百度百科——杜十娘

杜十娘改编歌词

《社十娘》改编版: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在上网电脑前坐着我温柔小姑娘在寻觅着我的那个郎早就听说歪歪上帅哥他排成行我把我自己打扮得贼漂亮来到这里勾引个小色狼说:哎呀~这么多啊,哪个愿意把我领回家呀?如意你做了我的郎我愿意为你下厨房不管是包饺子还是做面汤把你吃地贼啦贼啦胖如意你做了我的郎我愿意为你买衣裳不管是阿迪达斯还是七匹狼把你打扮赛过潘长江啊哈啊说:哎呀~太贤惠了!这姑娘哪找去!~有点看不到龚田你们说话,因为我要看歌词~你们得休谅我哟~噔噔如意你做了我的郎不准再看别地姑娘我这么温柔贤惠美丽又大方你要懂得一生来欣赏如意你做了我的郎你千万不要白心肠你要敢背着我跑出去嫖娼绿帽子给你戴一筐啊哈啊说:看你们敢不敢学坏,哼!只怕真的帅哥排成行哪个愿意做我郎温柔我魔鬼身材天使脸庞你们赶紧都来抢如意你做了我的郎我愿意为你贞洁牌坊你要是跳黄河我就跳长江天上人间一对好鸳鸯啊哈啊扩展资料:杜十娘是明代冯梦龙所著《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女主人公,曾为青楼女子,深受压迫却坚贞不屈,为摆脱逆境而顽强挣扎。将全部希冀寄托于绍兴府富家公子李甲身上。然而她怎么努力也逃脱不了悲惨命运的束缚,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于孙富。万念俱灰之下,杜十娘怒骂孙富,痛斥李甲,把多年珍藏的百宝箱中的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长诗《杜十娘》 来自诗人金润河的长诗《千古绝唱》。长诗《千古绝唱》包含四个以科幻视觉描写的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包括四部长诗《杜十娘》、《孟姜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说》,讲的是四对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因为意识与现实世俗的恶势力的破坏、阻扰,最后生离死别、悲惨分离的故事。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杜十娘

杜十娘是哪里面的人物形象?

《水浒传》
杜十娘人物形象分析: 杜十娘美丽,热情,心地善良,轻财好义。她有心向李甲,爱的是人,不是钱。见他 “手头愈短,心头愈热”,足见真情。 她聪敏,机智,颇有心机。为赎身,早有准备。她跟鸨母争执时,机敏地抓住鸨母一时气话,达成口头契约,使鸨母没有翻悔余地。从中,既表现了她的心计,又可以看出她为争取幸福自由所付出的艰苦努力。 她刚强,坚定。当她知道李甲听信孙富的巧言谗语,为了千金之资,得见父母,将她出卖时,她的内心痛苦和悲愤是可想而知的,杜十娘的一声冷笑,显示着她的尊严,更显示出她的刚烈。最后,她“用意修饰”自己,也是用美丽的形象来维护自己人格的美丽和尊严。 四、创新式评析: 前人将杜十娘的悲剧更多地归因于孙富和李甲这两个人物的个人品质,而深入社会本质的层面。我们可以看到金钱和权势对人性的腐蚀,传统观念对女性尊严的无视和戏弄,成为这部剧作中杜十娘悲剧的原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然后自己也跳船自尽。西方人要问,她为什麽要这样?在西方人眼里,杜十娘是为负心郎李甲殉情而死,但她又为什麽把财宝沉掉?于是不明白。实际上这是因为中国的文学作品,没有把中国女子的复仇心理真正刻画出来,所以西方人不明白。 中国女子自古就有一种独特的复仇情结,那就是在自己死后用社会舆论来压迫官府治仇人的罪--最好是死罪,以此来向仇人索命复仇。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后自己当众自尽,实际上是她选择的最好的复仇方式。她已经看透了李甲是个伪君子,所以她不仅要沉掉财宝让只认钱的李甲心疼,而且还要用自己的死唤起周围的人,特别是用舆论压迫官府对李甲进行追究,追究他的逼死人命罪。请看这段《明代演义》上是如何说的:“船上舟子和岸边闻声而来的过路人,纷纷痛责李甲的薄幸、孙富的阴狠,趁着人声鼎沸之际,杜十娘抱起那个百宝箱,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水中,转眼就无影无踪。” 中国古代法律可以说是按成语办事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而不太讲究对人死亡的直接加害证据的。一百个人都看见是杜十娘自己跳下船淹死的,但是,中国的官府正因为一百个人看见了才要治李甲的逼死人命罪--西方可能没有此罪。西方的法律会认为,杜十娘是自杀,李甲并没有推她,李甲与杜十娘的死就没有关系。一百个人都看见了,不正好证明他是无罪的吗? 中国人的思维比较讲发展的观点,讲辩证的普遍联系的观点,中国人也比较讲究和看重舆论环境。杜十娘深知:要想让李甲受惩罚,官府的法律中有“逼死人命”这一条。如何让官府来认定呢?就是用中国人联想的特点和中国人舆论的力量。中国人的证据思路和其中体现的理性与西方是不一样的。在杜十娘死亡这件事中,与李甲无关的自杀事件,成为李甲逼死人命的案件。中国古代的法律是建立在宗族宗法的社会基础上的,这一法律在特定的情况下就能治李甲的罪。在治李甲的罪之前,李甲的名声已经坏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外加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但是实现以上这一切,杜十娘非常明白:代价是自己要搭上一条命。她义无反顾地这样做了,她也是无数这样做的中国妇女的一个代表。由此可以看出中国妇女在历史上的社会地位,她们要获得法律的帮助,就要用生命的代价去取得最大的证据力量,在众人同情的舆论中去取得判决的优势,从而使仇人一举灭亡。这种复仇方式就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从杜十娘骂孙富、骂李甲,又投江自尽可以看出,杜十娘有着自尊自爱,坚强守信,宁折不弯的性格。而李甲则是一个庸弱自私,没有主见,背信弃义的富家子弟。这种性格上的差异为杜十娘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即使李甲知道杜十娘箱中尽是宝玉,价值万金,父母性情再严,将来也可吃穿无忧,李甲也不可能终生不变对十娘的忠诚,因为李甲是富贵子弟、纨绔少年,他对杜十娘的感情是真的,但一旦和自己的终生利益、家庭地位名声相冲突时,他便动摇了,他不可能成为一个超越时代的人,不可能脱离他生活的环境。因此说李甲不可能对杜十娘终身忠诚。 那么,杜十娘的悲剧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从情节发展过程分析,杜十娘的悲剧中透着许多偶然性,但这些偶然又是当时社会环境所滋生的必然。传统的道德观念中妇女的依附性地位和妓女卑微的社会地位,人与人之间以利相交的关系,这些都与杜十娘对纯真感情的追求格格不入,造成了杜十娘悲剧的必然性。 也许你会说,杜十娘有不为人知的百宝箱,她可以自己赎出自己,或另觅知音,或泛舟江湖,但她却选择沉入江底,这究竟是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这样认识:杜十娘追求的不是短暂的欢爱,也不是形式上的婚姻,而是一种相互珍爱与尊重的真情。在长期的妓女生活中,她受尽欺凌,当她苦心经营终于从良后,得到的却是被欺骗、被买卖、被遗弃。在这个人格、尊严、良知、情感等作为商品买卖的社会环境中,她追求真爱的理想破灭了,所以她选择了以死抗争。


杜十娘是一位怎样的形象

杜十娘人物形象分析:

杜十娘美丽,热情,心地善良,轻财好义。她有心向李甲,爱的是人,不是钱。见他

“手头愈短,心头愈热”,足见真情。

她聪敏,机智,颇有心机。为赎身,早有准备。她跟鸨母争执时,机敏地抓住鸨母一时气话,达成口头契约,使鸨母没有翻悔余地。从中,既表现了她的心计,又可以看出她为争取幸福自由所付出的艰苦努力。

她刚强,坚定。当她知道李甲听信孙富的巧言谗语,为了千金之资,得见父母,将她出卖时,她的内心痛苦和悲愤是可想而知的,杜十娘的一声冷笑,显示着她的尊严,更显示出她的刚烈。最后,她“用意修饰”自己,也是用美丽的形象来维护自己人格的美丽和尊严。

创新式评析:

前人将杜十娘的悲剧更多地归因于孙富和李甲这两个人物的个人品质,而深入社会本质的层面。我们可以看到金钱和权势对人性的腐蚀,传统观念对女性尊严的无视和戏弄,成为这部剧作中杜十娘悲剧的原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然后自己也跳船自尽。西方人要问,她为什麽要这样?在西方人眼里,杜十娘是为负心郎李甲殉情而死,但她又为什麽把财宝沉掉?于是不明白。实际上这是因为中国的文学作品,没有把中国女子的复仇心理真正刻画出来,所以西方人不明白。


杜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杜十娘骂孙富、骂李甲,又投江自尽可以看出,杜十娘有着自尊自爱,坚强守信,宁折不弯的性格。而李甲则是一个庸弱自私,没有主见,背信弃义的富家子弟。这种性格上的差异为杜十娘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即使李甲知道杜十娘箱中尽是宝玉,价值万金,父母性情再严,将来也可吃穿无忧,李甲也不可能终生不变对十娘的忠诚,因为李甲是富贵子弟、纨绔少年,他对杜十娘的感情是真的,但一旦和自己的终生利益、家庭地位名声相冲突时,他便动摇了,他不可能成为一个超越时代的人,不可能脱离他生活的环境。因此说李甲不可能对杜十娘终身忠诚。
那么,杜十娘的悲剧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从情节发展过程分析,杜十娘的悲剧中透着许多偶然性,但这些偶然又是当时社会环境所滋生的必然。传统的道德观念中妇女的依附性地位和妓女卑微的社会地位,人与人之间以利相交的关系,这些都与杜十娘对纯真感情的追求格格不入,造成了杜十娘悲剧的必然性。
也许你会说,杜十娘有不为人知的百宝箱,她可以自己赎出自己,或另觅知音,或泛舟江湖,但她却选择沉入江底,这究竟是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这样认识:杜十娘追求的不是短暂的欢爱,也不是形式上的婚姻,而是一种相互珍爱与尊重的真情。在长期的妓女生活中,她受尽欺凌,当她苦心经营终于从良后,得到的却是被欺骗、被买卖、被遗弃。在这个人格、尊严、良知、情感等作为商品买卖的社会环境中,她追求真爱的理想破灭了,所以她选择了以死抗争。


杜十娘真有其人吗?

没有。杜十娘是明代冯梦龙所著《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女主人公,曾为青楼女子,深受压迫却坚贞不屈,为摆脱逆境而顽强挣扎。将全部希冀寄托于绍兴府富家公子李甲身上。然而她怎么努力也逃脱不了悲惨命运的束缚,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于孙富。万念俱灰之下,杜十娘怒骂孙富,痛斥李甲,把多年珍藏的百宝箱中的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扩展资料:名妓杜十娘久有从良之志,她深知沉迷烟花的公子哥们,由于倾家荡产,很难归见父母,便日积月累地积攒了一个百宝箱,收藏在院中的姐妹那里。希望将来润色郎装,翁姑能够体谅一片苦心,成就自己的姻缘。经过长期考验和寻觅,她选择了李甲,并且欲以终身托付于他,因而让李甲四处借贷,又拿出自己私蓄的银两。完成自己从良的心愿。投奔他人从良是杜十娘重新做人的必由之路,因此姐妹们听说此事,纷纷相送,并以资相助为盘缠将百宝箱还给于杜十娘。其实,前部分的经历是杜十娘与李甲素不相识,李甲担心归家不为严父所容,杜十娘便与李甲泛舟吴越,徐徐图之。在途中,一富家公子偶然相遇,目睹杜十娘美貌,心生贪慕,就趁与李甲饮酒之机,巧言离开,诱惑并使李甲以千金银两之价把杜十娘卖给了他,杜十娘得知,万念俱灰。她假装同意他们的交易,然后却在正式交易之际当众打开百宝箱,怒斥奸人和负心汉,抱箱投江而死。百宝箱”是连接故事的线索。小说中,“百宝箱”的出现一共有四次,构成了故事情节发展的四个阶段:第一次:当李甲为筹集从鸨儿处赎出杜十娘的三百两银子而到处奔波借债,但又毫无着落时,杜十娘拿出了“私蓄”终于感动了柳遇春借来另一半,使李甲能顺利地赎出杜十娘。第二次:当杜十娘和李甲告别柳遇春和众姊妹准备上路时,谢月朗“命从人挈一描金文具至前。”这"描金文具"正是“百宝箱”,有了这个“百宝箱”,夫妻俩浮寓吴越间的山水之费就不愁了。这是情节发展的第二个阶段。第三次:当李甲用完那二十两白银,为行资匮乏"正当愁闷"时,杜十娘又取钥开箱,拿出白银五十两充当行资。这一次"百宝箱"虽然被当面打开,但李甲"在旁自觉惭愧,也不敢窥觑箱中虚实",致使"百宝箱"又一次坠入五里雾中。这是情节发展的第三个阶段。第四次:当李甲受孙富挑唆,将杜十娘出卖时,十娘悲愤交加,取钥开锁,将箱中宝物一一投之江中,最后自己也"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结束了年轻的生命。这一次"百宝箱"才让李甲,孙富和旁观者一览无余,使李甲"又羞又苦,且悔且泣",但却悔之晚矣。这是情节发展的第四个阶段,也是故事的高潮和结局。在整个故事情节发展过程中,作为连接故事线索的"百宝箱"犹如千丈游丝,有萦花粘草之妙;恰似蜻蜓点水,若即若离;又像神龙之宛游,忽隐忽现。"百宝箱"这个意象在小说中的四次出现,对情节发展起着暗示和推动的作用,前三次出现(其中第一次是暗示)读者均不知箱中为何物,也不太在意,直到第四次出现,读者才恍然大悟。这正是作者构思的巧妙所在。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杜十娘

杜十娘是那个朝代的?她的老公是谁?关于她有什么故事?

  杜十娘,小说人物,出自明代冯梦龙所著《警世通言》第三十二卷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明朝万历年间,北京城南的“教坊司”名妓杜十娘一天在接待客人时,偶遇南京布政老爷的公子李甲,李甲爱其美貌红颜,杜十娘倾其举止文雅,二人情投意合。李甲不顾学业,日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渐渐耗尽了钱财。其父闻听后怒不可遏,断了他的供给,并劝说京城的亲戚都不要借钱给他。
  十娘决心将终身托付给温存忠厚的李甲。老鸨儿同意只要李甲在十日内拿出三百两银子就可赎出十娘。但他在亲友中早已坏了名声,谁也不会拿出钱来帮他往妓院里填。
  李甲奔波数日,一筹莫展,杜十娘取出缝在被子里的碎银一百五十两,李甲的好友柳遇春被这位风尘女子的行为感动,设法凑足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十天后果然把银两如数交到老鸨儿面前,老鸨儿本想反悔,杜十娘晓以利害,老鸨儿只得放人。
  于是两个有情人在柳遇春住所喜结百年之好。杜十娘与李甲本要回到老家去,无奈李甲心存顾虑,携妓而归难以向父亲交代。杜十娘献计说:先到苏杭胜地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待李父消气后,再来接她。李甲依命而行。
  二人行到瓜州古渡之时,遇到了好色又阴险的富贾孙富。他夜饮归舟,听到杜十娘的歌声,心动不已。天亮以后,从窗口向内视其容貌,更觉心荡神摇。孙富假意与李甲相接近,饮酒畅谈,谈到杜十娘时,李甲告知其事情的原委,孙富叹道:尊父位高,怎容你娶妓为妻!到时候进退两难,岂不落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下场?!他这么一说,李甲更觉步履维艰,孙富又拿出一副为朋友肯两肋插刀的架式说: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你拿着银钱回去,只说在京授馆,你父定会原谅你。一番话说的里甲动了心,他一直怕回家后不能交差,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当下立了契约,按了手印,把杜十娘专卖给孙富。
  杜十娘闻知,如雷轰顶, 回忆自己童年被卖,受尽屈辱,眼看已经逃出了火坑,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全告破灭。翌日,杜十娘扮上盛装,先让孙富把银两放到李甲船上。自己站在踏板上,打开百宝箱,里面装满金银翡翠各色珍奇玩物。杜十娘指着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怒骂孙富拆散他们夫妻,痛斥李甲忘恩负义,利欲熏心,把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


杜十娘是谁?

话中单表万历二十年间,日本国关白作乱,侵犯朝鲜。朝鲜国王上表告急,天朝发兵泛海往救。有户部官奏准:目今兵兴之际,粮饷未充,暂开纳粟入监之例。原来纳粟入监的,有几般便宜:好读书,好科举,好中,结末来又有个小小前程结果。以此宦家公子、富室子弟,到不愿做秀才,都去援例做太学生。自开了这例,两京太学生各添至千人之外。内中有一人,姓李名甲,字子先,浙江绍兴府人氏。父亲李布政所生三儿,惟甲居长,自幼读书在庠,未得登科,援例入于北雍。因在京坐监,与同乡柳遇春监生同游教坊发司院内,与一个名姬相遇。那名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为杜十娘,生得: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那扈十娘自十三岁破瓜,今一十九岁,七年之内,不知历过了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荡产而不惜。院中传出四句口号来,道是:
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
院中若识扈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却说李公子风流年少,未逢美色,自遇了杜十娘,喜出望外,把花柳情怀,一担儿挑在他身上。那公子俊俏庞儿,温存性儿,又是撒漫的手儿,帮衬的勤儿,与十娘一双两好,情投意合。十娘因见鸨儿贪财无义,久有从良之志,又见李公子忠厚志诚,甚有心向他。奈李公子惧怕老爷,不敢应承。虽则如此,两下情好愈密,朝欢暮乐,终日相守,如夫妇一般。海誓山盟,各无他志。真个:
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
再说扈妈妈,女儿被李公子占住,别的富家巨室,闻名上门,求一见而不可得。初时李公子撒漫用钱,大差大使,妈妈胁肩诌笑,奉承不暇。日往月来,不觉一年有余,李公子囊箧渐渐空虚,手不应心,妈妈也就怠慢了。老布政在家闻知儿子嫖院,几遍写字来唤他回去。他迷恋十娘颜色,终日延捱。后来闻知老爷在家发怒,越不敢回。古人云:“以利相交者,利尽而疏。”那杜十娘与李公子真情相好,见他手头愈短,心头愈热。妈妈也几遍教女儿打发李甲出院,见女儿不统口,又几遍将言语触突李公子,要激怒他起身。公子性本温克,词气愈和。妈妈没奈何,日逐只将十娘叱骂道:“我们行户人家,吃客穿客,前门送旧,后门迎新,门庭闹如火,钱帛堆成垛。自从那李甲在此,混帐一年有余,莫说新客,连旧主顾都断了。分明接了个锺馗老,连小鬼也没得上门,弄得老娘一家人家,有气无烟,成什么模样!”
扈十娘被骂,耐性不住,便回答道:“那李公子不是空手上门的,也曾费过大钱来。”妈妈道:“彼一时,此一时,你只教他今日费些小钱儿,把与老娘办些柴米,养你两口也好。别人家养的女儿便是摇钱树,千生万活,偏我家晦气,养了个退财白虎!开了大门七件事,般般都在老身心上。到替你这小贱人白白养着穷汉,教我衣食从何处来?你对那穷汉说:“有本事出几两银子与我,到得你跟了他去,我别讨个丫头过活却不好?”十娘道:“妈妈,这话是真是假?”妈妈晓得李甲囊无一钱,衣衫都典尽了,料他没处设法,便应道:“老娘从不说谎,当真哩。”十娘道:“娘,你要他许多银子?”妈妈道:“若是别人,千把银子也讨了。可怜那穷汉出不起,只要他三百两,我自去讨一个粉头代替。只一件,须是三日内交付与我,左手交银,右手交人。”若三日没有银时,老身也不管三十二十一,公子不公子,一顿孤拐,打那光棍出去。那时莫怪老身!”十娘道:“公子虽在客边乏钞,谅三百金还措办得来。只是三日忒近,限他十日便好。”妈妈想道:“这穷汉一双赤手,便限他一百日,他那里来银子?没有银子,便铁皮包脸,料也无颜上门。那时重整家风,媺儿也没得话讲。”答应道:“看你面,便宽到十日。第十日没有银子,不干老娘之事。”十娘道:“若十日内无银,料他也无颜再见了。只怕有了三百两银子,妈妈又翻悔起来。”妈妈道:“老身年五十一岁了,又奉十斋,怎敢说谎?不信时与你拍掌为定。若翻悔时,做猪做狗!”

是夜,扈娘与公子在枕边,议及终身之事。公子道:“我非无此心。但教坊落籍,其费甚多,非千金不可。我囊空如洗,如之奈何!”十娘道:“妾已与妈妈议定只要三百金,但须十日内措办。郎君游资虽罄,然都中岂无亲友可以借贷?倘得如数,姜身遂为君之所有,省受虔婆之气。”公子道:“亲友中为我留恋行院,都不相顾。明日只做束装起身,各家告辞,就开口假贷路费,凑聚将来,或可满得此致。”起身梳洗,别了十娘出门。十娘道:用心作速,专听佳音。”公子道:“不须分付。”
公子出了院门,来到三亲四友处,假说起身告别,众人到也欢喜。后来叙到路费欠缺,意欲借贷。常言道:“说着钱,便无缘。”亲友们就不招架。他们也见得是,道李公子是风流浪子,迷恋烟花,年许不归,父亲都为他气坏在家。他今日抖然要回,未知真假,倘或说骗盘缠到手,又去还脂粉钱,父亲知道,将好意翻成恶意,始终只是一怪,不如辞了干净。便回道:“目今正值空乏,不能相济,惭愧,惭愧!”人人如此,个个皆然,并没有个慷慨丈夫,肯统口许他一十二十两。李公子一连奔走了三日,分毫无获,又不敢回决十娘,权且含糊答应。到第四日又没想头,就羞回院中。平日间有了杜家,连下处也没有了,今日就无处投宿。只得往同乡柳监生寓所借歇。
柳遇春见公子愁容可掬,问其来历。公子将杜十娘愿嫁之情,备细说了。遇春摇首道:“未必,未必。那杜媺曲中第一名姬,要从良时,怕没有十斛明珠,千金聘礼。那鸨儿如何只要三百两?想鸨儿怪你无钱使用,白白占住他的女儿,设计打发你出门。那妇人与你相处已久,又碍却面皮,不好明言。明知你手内空虚,故意将三百两卖个人情,限你十日;若十日没有,你也不好上门。便上门时,他会说你笑你,落得一场亵渎,自然安身不牢,此乃烟花逐客之计。足下三思,休被其惑。据弟愚意,不如早早开交为上。”公子听说,半晌无言,心中疑惑不定。遇春又道:“足下莫要错了主意。你若真个还乡,不多几两盘费,还有人搭救;若是要三百两时,莫说十日,就是十个月也难。如今的世情,那肯顾缓急二字的!那烟花也算定你没处告债,故意设法难你。”公子道:“仁兄所见良是。”口里虽如此说,心中割舍不下。依旧又往外边东央西告,只是夜里不进院门了。
公子在柳监生寓中,一连住了三日,共是六日了。杜十娘连日不见公子进院,十分着紧,就教小厮四儿街上去寻。四儿寻到大街,恰好遇见公子。四儿叫道:“李姐夫,娘在家里望你。”公子自觉无颜,回复道:“今日不得功夫,明日来罢。”四儿奉了十娘之命,一把扯住,死也不放,道:“娘叫咱寻你,是必同去走一遭。”李公子心上也牵挂看婊子,没奈何,只得随四儿进院,见了十娘,嘿嘿无言。十娘问道:“所谋之事如何?”公子眼中流下泪来。十娘道:“莫非人情淡薄,不能足三百之数么?”分子含泪而言,道出二句:
“不信上山擒虎易,果然开口告人难。
一连奔走六日,并无铢两,一双空手,羞见芳卿,故此这几日不敢进院。今日承命呼唤,忍耻而来。非某不用心,实是世情如此。”十娘道:“此言休使虔婆知道。郎君今夜且住,妾别有商议。”十娘自备酒肴,与公子欢饮。睡至半夜,十娘对公子道:“郎君果不能办一钱耶?妾终身之事,当如何也?”公子只是流涕,不能答一语。渐渐五更天晓。十娘道:“妾所卧絮褥内藏有碎银一百五十两,此妾私蓄,郎君可持去。三百金,妾任其半,郎君亦谋其半,庶易为力。限只四日,万勿迟误!”十娘起身将褥付公子,公子惊喜过望。唤童儿持褥而去。径到柳遇春寓中,又把夜来之情与遇春说了。将褥拆开看时,絮中都裹着零碎银子,取出兑时果是一百五十两。遇春大惊道:“此妇真有心人也。既系真情,不可相负,吾当代为足下谋之。”公子道:“倘得玉成,决不有负。”当下柳遇春留李公子在寓,自出头各处去借贷。两日之内,凑足一百五十两交付公子道:“吾代为足下告债,非为足下,实怜杜十娘之情也。”
李甲拿了三百两银子,喜从天降,笑逐颜开,欣欣然来见十娘,刚是第九日,还不足十日。十娘问道:“前日分毫难借,今日如何就有一百五十两?”公子将柳监生事情,又述了一遍。十娘以手加额道:“使吾二人得遂其愿者,柳君之力也!两个欢天喜地,又在院中过了一晚。
次日十娘早起,对李甲道:“此银一交,便当随郎君去矣。舟车之类,合当预备。妾昨日于姊妹中借得白银二十两,郎君可收下为行资也。”公子正愁路费无出,但不敢开口,得银甚喜。说犹未了,鸨儿恰来敲门叫道:“媺儿,今日是第十日了。”公子闻叫,启门相延道:“承妈妈厚意,正欲相请。”便将银三百两放在桌上。鸨儿不料公子有银,嘿然变色,似有悔意。十娘道:“儿在妈妈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数千金矣。今日从良美事,又妈妈亲口所订,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儿即刻自尽。恐那时人财两失,悔之无及也。”鸨儿无词以对。腹内筹画了半晌,只得取天平兑准了银子,说道:“事已如此,料留你不住了。只是你要去时,即今就去。平时穿戴衣饰之类,毫厘休想!”说罢,将公子和十娘推出房门,讨锁来就落了锁。此时九月天气。十娘才下床,尚未梳洗,随身旧衣,就拜了妈妈两拜。李公子也作了一揖。一夫一妇,离了虔婆大门:
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公子教十娘且住片时:“我去唤个小轿抬你,权往柳荣卿寓所去,再作道理。”十娘道:“院中诸姊妹平昔相厚,理宜话别。况前日又承他借贷路费,不可不一谢也。”乃同公子到各姊妹处谢别。姊妹中惟谢月朗、徐素素与杜家相近,尤与十娘亲厚:十娘先到谢月朗家。月朗见十娘秃髻旧衫,惊问其故。十娘备述来因,又引李甲相见。十娘指月朗道:“前日路资,是此位姐姐所贷,郎君可致谢。”李甲连连作揖。月朗便教十娘梳洗,一面去请徐素素来家相会。十娘梳洗已毕,谢、徐二美人各出所有,翠钿金钏,瑶簪宝珥,锦袖花裙,鸾带绣履,把杜十娘装扮得焕然一新,备酒作庆贺筵席。月朗让卧房与李甲、杜媺二人过宿。次日,又大排筵席,遍请院中姊妹。凡十娘相厚者,无不毕集,都与他夫妇把盏称喜。吹弹歌舞,各逞其长,务要尽欢,直饮至夜分。十娘向众姊妹一一称谢。众姊妹道:“十姊为风流领袖,今从郎君去,我等相见无日。何日长行,姊妹们尚当奉送。”月朗道:“候有定期,小妹当来相报。但阿姊千里间关,同郎君远去,囊箧萧条,曾无约束,此乃吾等之事。当相与共谋之,勿令姊有穷途之虑也。”众姊妹各唯唯而散。
是晚,公子和十娘仍宿谢家。至五鼓,十娘对公子道:“吾等此去,何处安身?郎君亦曾糀E议有定着否?”公子道:“老父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展转寻思,尚未有万全之策。”十娘道:“父子天性,岂能终绝?既然仓卒难犯,不若与郎君于苏、杭胜地,权作浮居。郎君先回,求亲友于尊大人面前劝解和顺,然后携妾于归,彼此安妥。”公子道:“此言甚当。”次日,二人起身辞了谢月朗,暂往柳监生寓中,整顿行装。杜十娘见了柳遇春,倒身下拜,谢其周全之德:“异日我夫妇必当重报。”遇春慌忙答礼道:“十娘钟情所欢,不以贫窭易心,此乃女中豪杰。仆因风吹火,谅区区何足挂齿!”三人又饮了一日酒。次早,择了出行吉日,雇倩轿马停当。十娘又遣童儿寄信,别谢月朗。临行之际,只见肩舆纷纷而至,乃谢月朗与徐素素拉众姊妹来送行。月朗道:“十姊从郎君千里间关,囊中消索,吾等甚不能忘情。今合具薄赆,十姊可检收,或长途空乏,亦可少助。”说罢,命从人挈一描金文具至前,封锁甚固,正不知什么东西在里面。十娘也不开看,也不推辞,但殷勤作谢而已。须臾,舆马齐集,仆夫催促起身。柳监生三杯别酒,和众美人送出崇文门外,各各垂泪而别。正是:
他日重逢难预必,此时分手最堪怜。
再说李公子同杜十娘行至潞河,舍陆从舟。却好有瓜州差使船转回之便,讲定船钱,包了舱口。比及下船时,李公子囊中并无分文余剩。你道杜十娘把二十两银子与公子,如何就没了?公子在院中嫖得衣衫蓝缕,银子到手,未免在解库中取赎几件穿着,又制办了铺盖,剩来只勾轿马之费。公子正当愁闷,十娘道:“郎君勿忧,众姊妹合赠,必有所济。”及取钥开箱。公子有傍自觉惭愧,也不敢窥觑箱中虚实。只见十娘在箱里取出一个红绢袋来,掷于桌上道:“郎君可开看之。”公子提在手中,觉得沉重,启而观之,皆是白银,计数整五十两。十娘仍将箱子下锁,亦不言箱中更有何物。但对公子道:“承众姊妹高情,不惟途路不乏,即他日浮寓吴、越间,亦可稍佐吾夫妻山水之费矣。”公子且惊且喜道:“若不遇恩卿,我李甲流落他乡,死无葬身之地矣。此情此德,白头不敢忘也!”自此每谈及往事,公子必感激流涕,十娘亦曲意抚慰。一路无话。
不一日,行至瓜州,大船停泊岸口,公子别雇了民船,安放行李。约明日侵晨,剪江而渡。其时仲冬中旬,月明如水,公子和十娘坐于舟首。公子道:“自出都门,困守一舱之中,四顾有人,未得畅语。今日独据一舟,更无避忌。且已离塞北,初近江南,宜开怀畅饮,以舒向来抑郁之气。恩卿以为何如?”十娘道:“妾久疏谈笑,亦有此心,郎君言及,足见同志耳。”公子乃携酒具于船首,与十娘铺毡并坐,传杯交盏。饮至半酣,公子执卮对十娘道:“恩卿妙音,六院推首。某相遇之初,每闻绝调,辄不禁神魂之飞动。心事多违,彼此郁郁,鸾鸣凤奏,久矣不闻。今清江明月,深夜无人,肯为我一歌否?”十娘兴亦勃发,遂开喉顿嗓,取扇按拍,呜呜咽咽,歌出元人施君美《拜月亭》杂剧上“状元执盏与婵娟”一曲,名《小桃红》。真个:
声飞霄汉讼E皆驻,响入深泉鱼出游。
却说他舟有一少年,姓孙名富,字善赉,徽州新安人氏。家资巨万,积祖扬州种盐。年方二十,也是南雍中朋友。生性风流,惯向青楼买笑,红粉追欢,若嘲风弄月,到是个轻薄的头儿。事有偶然,其夜亦泊舟瓜州渡口,独酌无聊,忽听得歌声嘹亮,风吟鸾吹,不足喻其美。起立船头,伫听半晌,方知声出邻舟。正欲相访,音响倏已寂然,乃遣仆者潜窥踪迹,访于舟人。但晓得是李相公雇的船,并不知歌者来历。孙富想道:“此歌者必非良家,怎生得他一见?”展转寻思,通宵不寐。捱至五更,忽闻江风大作。及晓,彤云密布,狂雪飞舞。怎见得,有诗为证:
千山云树灭,万径人踪绝。
扁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因这风雪阻渡,舟不得开。孙富命艄公移船,泊于李家舟之傍。孙富貂帽狐裘,推窗假作看雪。值十娘梳洗方毕,纤纤玉手揭起舟傍短帘,自泼盂中残水。粉容微露,却被孙富窥见了,果是国色天香。魂摇心荡,迎眸注目,等候再见一面,杳不可得。沉思久之,乃倚窗高吟高学士《梅花诗》二句,道: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李甲听得邻舟吟诗,舒头出舱,看是何人。只因这一看,正中了孙富之计。孙富吟诗,正要引李公子出头,他好乘机攀话。当下慌忙举手,就问:“老兄尊姓何讳?”李公子叙了姓名乡贯,少不得也问那孙富。孙富也叙过了。又叙了些太学中的闲话,渐渐亲熟。孙富便道:“风雪阻舟,乃天遣与尊兄相会,实小弟之幸也。舟次无聊,欲同尊兄上岸,就酒肆中一酌,少领清诲,万望不拒。”公子道:“萍水相逢,何当厚扰?”孙富道:“说那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喝教艄公打跳,童儿张伞,迎接公子过船,就于船头作揖。然后让公子先行,自己随后,各各登跳上涯。
行不数步,就有个酒楼。二人上楼,拣一副洁净座头,靠窗而坐。酒保列上酒肴。孙富举杯相劝,二人赏雪饮酒。先说些斯文中套话,渐渐引入花柳之事。二人都是过来之人,志同道合,说得入港,一发成相知了。孙富屏去左右,低低问道:“昨夜尊舟清歌者,何人也?”李甲正要卖弄在行,遂实说道:“此乃北京名姬杜十娘也。”孙富道:“既系曲中姊妹,何以归兄?”公子遂将初遇杜十娘,如何相好,后来如何要嫁,如何借银讨他,始末根由,备细述了一遍。孙富道:“兄携丽人而归,固是快事,但不知尊府中能相容否?”公子道:“贱室不足虑,所虑者老父性严,尚费踌躇耳!”孙富将机就机,便问道:“既是尊大人未必相容,兄所携丽人,何处安顿?亦曾通知丽人,共作计较否?”公子攒眉而答道:“此事曾与小妾议之。”孙富欣然问道:“尊宠必有妙策。”公子道:“他意欲侨居苏杭,流连山水。使小弟先回,求亲友宛转于家君之前,俟家君回嗔作喜,然后图归。高明以为何如?”孙富沉吟半晌,故作愀然之色,道:“小弟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见怪。”公子道:“正赖高明指教,何必谦逊?”孙富道:“尊大人位居方面,必严帷薄之嫌,平时既怪兄游非礼之地,今日岂容兄娶不节之人?况且贤亲贵友,谁不迎合尊大人之意者?兄枉去求他,必然相拒。就有个不识时务的进言于尊大人之前,见尊大人意思不允,他就转口了。兄进不能和睦家庭,退无词以回复尊宠。即使留连山水,亦非长久之计。万一资斧困竭,岂不进退两难!”
公子自知手中只有五十金,此时费去大半,说到资斧困竭,进退两难,不觉点头道是。孙富又道:“小弟还有句心腹之谈,兄肯俯听否?”公子道:“承兄过爱,更求尽言。”孙富道:“疏不间亲,还是莫说罢。”公子道:“但说何妨!”孙富道:“自古道:‘妇人水性无常。’况烟花之辈,少真多假。他既系六院名姝,相识定满天下;或者南边原有旧约,借兄之力,挈带而来,以为他适之地。”公子道:“这个恐未必然。”孙富道:“既不然,江南子弟,最工轻薄。兄留丽人独居,难保无逾墙钻穴之事。若挈之同归,愈增尊大人之怒。为兄之计,未有善策。况父子天伦,必不可绝。若为妾而触父,因妓而弃家,海内必以兄为浮浪不经之人。异日妻不以为夫,弟不以为兄,同袍不以为友,兄何以立于天地之间?兄今日不可不熟思也!”
公子闻言,茫然自失,移席问计:“据高明之见,何以教我?”孙富道:“仆有一计,于兄甚便。只恐兄溺枕席之爱,未必能行,使仆空费词说耳!”公子道:“兄诚有良策,使弟再睹家园之乐,乃弟之恩人也。又何惮而不言耶?”孙富道:“兄飘零岁余,严亲怀怒,闺阁离心。设身以处兄之地,诚寝食不安之时也。然尊大人所以怒兄者,不过为迷花恋柳,挥金如土,异日必为弃家荡产之人,不堪承继家业耳!兄今日空手而归,正触其怒。兄倘能割衽席之爱,见机而作,仆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大人,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大人必然相信。从此家庭和睦,当无间言。须臾之间,转祸为福。兄请三思,仆非贪丽人之色,实为兄效忠于万一也!”李甲原是没主意的人,本心惧怕老子,被孙富一席话,说透胸中之疑,起身作揖道:“闻兄大教,顿开茅塞。但小妾千里相从,义难顿绝,容归与商之。得妾心肯,当奉复耳。”孙富道:“说话之间,宜放婉曲。彼既忠心为兄,必不忍使兄父子分离,定然玉成兄还乡之事矣。”二人饮了一回酒,风停雪止,天色已晚。孙富教家僮算还了酒钱,与公子携手下船。正是: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却说杜十娘在舟中,摆设酒果,欲与公子小酌,竟日未回,挑灯以待。公子下船,十娘起迎。见公子颜色匆匆,似有不乐之意,乃满斟热酒劝之。公子摇首不饮,一言不发,竟自床上睡了。十娘心中不悦,乃收拾杯盘为公子解衣就枕,问道:“今日有何见闻,而怀抱郁郁如此?”公子叹息而已,终不启口。问了三四次,公子已睡去了。十娘委决不下,坐于床头而不能寐。到夜半,公子醒来,又叹一口气。十娘道:“郎君有何难言之事,频频叹息?”公子拥被而起,欲言不语者几次,扑簌簌掉下泪来。十娘抱持公子于怀间,软言抚慰道:“妾与郎君情好,已及二载,千辛万苦,历尽艰难,得有今日。然相从数千里,未曾哀戚。今将渡江,方图百年欢笑,如何反起悲伤?必有其故。夫妇之间,死生相共,有事尽可商量,万勿讳也。”
公子再四被逼不过,只得含泪而言道:“仆天涯穷困,蒙恩卿不弃,委曲相从,诚乃莫大之德也。但反复思之,老父位居方面,拘于礼法,况素性方严,恐添嗔怒,必加黜逐。你我流荡,将何底止?夫妇之欢难保,父子之伦又绝。日间蒙新安孙友邀饮,为我筹及此事,寸心如割!”十娘大惊道:“郎君意将如何?”公子道:“仆事内之人,当局而迷。孙友为我画一计颇善,但恐恩卿不从耳!”十娘道:“孙友者何人?计如果善,何不可从?”公子道:“孙友名富,新安盐商,少年风流之士也。夜间闻子清歌,因而问及。仆告以来历,并谈及难归之故,渠意欲以千金聘汝。我得千金,可借口以见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耳。但情不能舍,是以悲泣。”说罢,泪如雨下。
十娘放开两手,冷笑一声道:“为郎君画此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诚两便之策也。那千金在那里?”公子收泪道:“未得恩卿之诺,金尚留彼处,未曾过手。”十娘道:“明早快快应承了他,不可挫过机会。但千金重事,须得兑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过舟,勿为贾竖子所欺。”时已四鼓,十娘即起身挑灯梳洗道:“今日之妆,乃迎新送旧,非比寻常。”于是脂粉香泽,用意修饰,花钿绣袄,极其华艳,香风拂拂,光彩照人。装束方完,天色已晓。
孙富差家童到船头候信。十娘微窥公子,欣欣似有喜色,乃催公子快去回话,及早兑足银子。公子亲到孙富船中,回复依允。孙富道:“兑银易事,须得丽人妆台为信。”公子又回复了十娘,十娘即指描金文具道:“可便抬去。”孙富喜甚。即将白银一千两,送到公子船中。十娘亲自检看,足色足数,分毫无爽,乃手把船舷,以手招孙富。孙富一见,魂不附体。十娘启朱唇,开皓齿道:“方才箱子可暂发来,内有李郎路引一纸,可检还之也。”孙富视十娘已为瓮中之鳖,即命家童送那描金文具,安放船头之上。十娘取钥开锁,内皆抽替小箱。十娘叫公子抽第一层来看,只见翠羽明别,瑶簪宝珥,充牣于中,约值数百金。十娘遽投之江中。李甲与孙富及两船之人,无不惊诧。又命公子再抽一箱,乃玉箫金管;又抽一箱,尽古玉紫金玩器,约值数千金。十娘尽投之于大江中。岸上之人,观者如堵。齐声道:“可惜,可惜!”正不知什么缘故。最后又抽一箱,箱中复有一匣。开匣视之,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众人齐声喝彩,喧声如雷。十娘又欲投之于江。李甲不觉大悔,抱持十娘恸哭,那孙富也来劝解。
十娘推开公子在一边,向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奸淫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又对李甲道:“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于是众人聚观者,无不流涕,都唾骂李公子负心薄幸。公子又羞又苦,且悔且泣,方欲向十娘谢罪。十娘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众人急呼捞救,但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鱼之腹!
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当时旁观之人,皆咬牙切齿,争欲拳殴李甲和那孙富。慌得李、孙二人手足无措,急叫开船,分途遁去。李甲在舟中,看了千金,转忆十娘,终日愧悔,郁成狂疾,终身不痊。孙富自那日受惊,得病卧床月余,终日见杜十娘在傍诟骂,奄奄而逝。人以为江中之报也。
却说柳遇春在京坐监完满,束装回乡,停舟瓜步。偶临江净脸,失坠铜盆于水,觅渔人打捞。及至捞起,乃是个小匣儿。遇春启匣观看,内皆明珠异宝,无价之珍。遇春厚赏渔人,留于床头把玩。是夜梦见江中一女子,凌波而来,视之,乃杜十娘也。近前万福,诉以李郎薄幸之事,又道:“向承君家慷慨,以一百五十金相助。本意息肩之后,徐图报答,不意事无终始。然每怀盛情,悒悒未忘。早间曾以小匣托渔人奉致,聊表寸心,从此不复相见矣。”言讫,猛然惊醒,方知十娘已死,叹息累日。


《怎样》歌词

《怎样》填 词:戴佩妮歌曲原唱:戴佩妮我这里天快要黑了那里呢我这里天气凉凉的那里呢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的懂事了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而那你呢我这里天快要亮了那里呢我这里天气很炎热那里呢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的不哭了我把照片也收起了而那你呢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像开始时那样握着手就算天快亮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隐瞒着对方像结束时那样明知道你没有错还硬要我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怎么原谅扩展资料:《怎样》是马来西亚流行音乐女歌手戴佩妮演唱的一首歌曲,由戴佩妮亲自填词并谱曲,收录在其2001年发行的同名专辑《怎样》中。创作背景《怎样》是戴佩妮亲自作词作曲并制作,并把这首歌曲作为专辑名称,在这张专辑中,戴佩妮除了包办了所有的词曲创作,在歌曲挑选、进录音室配唱到后期的混音,戴佩妮都坚持亲自参与,力求制作出完全属于自己的歌曲。获奖记录2002年第七届马来西亚娱协奖本地组最佳原创金曲 2002年第七届马来西亚娱协奖最佳作词奖 2002年第七届马来西亚娱协奖本地组十大原创歌曲奖

当你 歌词

当你-王心凌填词:张思尔,谱曲:林俊杰 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从前回到最原始的我,你是否会觉得我不错如果有一天,我离你遥远不能再和你相约,你是否会发觉我已经说再见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想你想你,也能成为嗜好当你说今天的烦恼,当你说夜深你睡不着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梦想都实现回忆都成了永远,你是否还会记得今天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发觉原来什么都可以,我们是否还会停留在这里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想你想你,也能成为嗜好当你说今天的烦恼,当你说夜深你睡不着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也许空虚让我想得太多,也许该回到被窝梦里会相遇,就毫不犹豫大声的说,我要说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想你想你也能成为嗜好,啦~啦~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啦~啦~扩展资料《当你》是王心凌2003年发行的首张个人专辑《Cyndi Begin》中的歌曲,由张思尔作词、林俊杰作曲。2010年林俊杰将《当你》重新编曲并演唱,收录在其个人概念自选集《她说》中。《Cyndi Begin》,是中国台湾女歌手王心凌的一张个人音乐专辑。发行于2003年2月24日。《Cyndi Begin》获得了2003年新加坡唱片销售榜第一名。王心凌(Cyndi Wang),1982年9月5日出生于台湾省新竹县,中国台湾女歌手、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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