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字元亮,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羁,任真自得,为乡邻之所贵。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必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时人谓之实录。
以亲老家贫,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复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在县,公田悉令种秫谷,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粳。乃使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素简贵,不私事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二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兮辞》。其辞曰: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来迎,稚子侯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觚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而流憩,时翘首而遐观。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其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遗,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暮,将有事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晨以孤往,或植杖而芸秄,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顷之,征著作郎,不就。既绝州郡觐谒,其乡亲张野及周旋人羊松龄、宠遵等或有酒要之,或要之共至酒坐,虽不识主人,亦欣然无忤,酣醉便反。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
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潜无履,弘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申脚令度焉。弘要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有脚疾,向乘蓝舆,亦足自反。”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赏适,不觉其有羡于华轩也。弘后欲见,辄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绝,亦时相赡。
其亲朋好事,或载酒肴而往,潜亦无所辞焉。每一醉,则大适融然。又不营生业,家务悉委之儿仆。未尝有喜愠之色,惟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不辍。尝言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人。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以宋元嘉中卒,时年六十三,所有文集并行于世。
史臣曰:君子之行殊途,显晦之谓也。出则允厘庶政,以道济时;处则振拔嚣埃,以卑自牧。详求厥义,其来夐矣。公和之居窟室,裳唯编草,诫叔夜而凝神鉴;威辇之处丛祠,衣无全帛,对子荆而陈贞则:并灭景而弗追,柳禽、尚*之流亚。夏统远迩称其孝友,宗*高其谅直,歌《小海》之曲。则伍胥犹存;固贞石之心,则公闾尤愧,时幸洛滨之观,信乎兹言。宋纤幼怀远操,清规映拔,杨宣颂其画象,马岌叹其人龙,玄虚之号,实期为美。余之数子,或移病而去官,或著论而矫俗,或箕踞而对时人,或弋钓而栖衡泌,含和隐璞,乘道匿辉,不屈其志,激清风于来叶者矣。
赞曰:厚秩招累,修名顺欲。确乎群士,超然绝俗。养粹岩阿,销声林曲。激贪止竞,永垂高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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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1)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5篇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1晋书
吾彦,字士则,吴郡吴人也。出自寒微,有文武才干。身长八尺,手格猛兽,旅力绝群。仕吴为通江吏。时将军薛珝杖节南征,军容甚盛,彦观之,慨然而叹。有善相者刘札谓之曰:“以君之相,后当至此,不足慕也。”初为小将,给吴大司马陆抗。抗奇其勇略,将拔用之,患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人阳狂拔刀跳跃而来,坐上诸将皆惧而走,唯彦不动,举几御之,众服其勇,乃擢用焉。
稍迁建*太守。时王濬将伐吴,造船于蜀,彦觉之,请增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辄为铁锁横断江路及师临境缘江诸城皆望风降附或见攻而拔唯彦坚守大众攻之不能克乃退舍礼之。
武帝吴亡,彦始归降,武帝以为金城太守。帝尝从容问:“孙皓所以**者何也?”曰:“吴主英俊,宰辅贤明。”帝笑曰:“君明臣贤,何为**?”彦曰:“天禄永终,历数有属,所以为陛下擒。此盖天时,岂人事也!”张华时在坐,谓彦曰:“君为吴将,积有岁年,蔑尔无闻,窃所惑矣。”彦厉声曰:“陛下知我,而卿不闻乎?”帝甚嘉之。
迁雁门太守,时顺阳王畅骄纵,前后内史皆诬之以罪。乃彦为顺阳内史,彦清身率下,威刑严肃,众皆畏惧。畅不能诬,乃更荐之,冀其去职。迁员外散骑常侍。帝尝问彦:“陆喜、陆抗二人谁多也?”彦对曰:“道德名望,抗不及喜;立功立事,喜不及抗。”
中都会交州刺史陶璜卒,以彦为南中都督、交州刺史。重饷陆机兄弟,机将受之,云曰:“彦本微贱,为先公所拔,而答诏不善,安可受之!”机乃止。因此每毁之。长沙孝廉尹虞谓机等曰:“自古由贱而兴者,乃有帝王,何但公卿。若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并起自寒役,皆内侍外镇,人无讥者。卿以士则答诏小有不善,毁之无已,吾恐南人皆将去卿,卿便独坐也。”于是机等意始解,毁言渐息矣。
初,陶璜之死也,九真戍兵作乱,逐其太守,九真贼帅赵祉围郡城,彦悉讨*之。在镇二十余年,威恩宣著,南州宁靖。自表求代,征为大长秋。卒于官。
翻译
吾彦,字士则,是吴郡吴县人。出身贫寒家庭,兼有文武之才。身高八尺,徒手能杀死凶猛的野兽,体力无人能比。出仕吴国担任通江吏。当时将军薛珝执持旄节南征,**队伍非常壮观,吾彦看了之后感慨而叹。有个擅长看相的人刘札对他说:“凭你的相貌,以后应当到达这个官职,不足以羡慕他。”开始时只做了一个小的头目,受吴国大司马陆抗差遣。陆抗对他勇敢和谋略感到惊奇,准备提拔重用他,又担心大家不赞同,于是召集各位将领,暗中派人假装疯狂拿着刀跳窜过来,在座的各位将领都害怕得逃走了,只有吾彦坐着不动,举起几案来抵挡刺客。大家都佩服吾彦的勇敢,于是陆抗提拔重用了他。
不久吾彦升迁做了建*郡的太守。当时王濬准备攻打吴国,在蜀地建造战船,吾彦觉察到了这件事,请求增派兵力加强防备,孙皓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吾彦于是铸造铁链阻断江面。等到王濬的**逼近边境时,沿江的许多城镇都纷纷投降归顺,或都被攻占**,只有吾彦仍坚守建*。王濬的大军攻不下建*,只好后退三十里,以礼相待。
吴国**后,吾彦才归降。晋武帝让他做金城太守。武帝曾经随意问:“孙皓**的原因是什么?”吾彦回答说:“吴主孙皓英明雄俊,才能杰出,**大臣们才德出众,明达事理。”武帝笑着说:“如果国君明达,大臣贤德,为什么会**呢?”吾彦说:“上天赐给吴主的禄位总有终了的时候,吴国的命运也有期限,所以吴主被陛下您所擒获。这大概是天命吧,怎能是人为之事呢!”张华当时也在坐,对吾彦说:“你做吴国大将,加起来的时间也有几年了,人们蔑视你的无闻,这是我感到迷惑的地方。”吾彦大声而严厉地说:“陛下了解我,你没有听说吗?”武帝很赞许他。
调到雁门担任太守,顺阳王孙畅骄横放纵,以前的内史皆被他诬陷因而获罪。到了吾彦担任顺阳内史时,**自律,充当属下的榜样,***事,严厉肃穆,大家都很敬畏恐惧。孙畅不能够诬陷他,就改变推荐他,希望吾彦除去顺阳内史的官职。后来吾彦升为员外散骑常侍。武帝曾经问吾彦说:“陆喜、陆抗两个人哪一个更优秀?”吾彦回答说:“道德名望方面,陆抗比不上陆喜;建立功勋做事方面,陆喜比不上陆抗。”
恰逢交州刺史陶璜死了,武帝委派吾彦担任南中都督、交州刺史,吾彦赠送陆机兄弟很多财物,陆机准备接受,陆云说:“吾彦本来贫寒,受我们父亲的提拔,可是回答**问话时有贬毁我们的父亲之意,怎么能接受他的东西呢!”陆机于是没有接受。因为这个原因陆氏兄弟经常**吾彦。长沙孝廉尹虞对陆机兄弟说:“从古到今由卑贱而发达的人尚且有帝王,何况是公卿?像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人,都出身贫寒,被人役使的人,但都担任内侍外镇的官职,没人讥讽他们。你们因为吾彦回答**的问话稍有点不妥,就不停地**他。我担心南方的士人都将会远离你们,那时你们便孤单了。”于是陆机兄弟对吾彦的.恨意才稍减一点,造谣的话逐渐停息。
当初,陶璜死的时候,戍守九真的士兵作乱,把当地的太守驱逐走了,九真贼帅赵祉**郡城,吾彦全力*息了这次**。在九真二十多年,恩惠威严显著,南方州县*静。他亲自上表请求委派别人接替自己的职务,但朝廷征召他为大长秋。最终死于官职上。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2原文:
王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鬓皓白。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累迁尚书左丞、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刺史殷浩遣从事疏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尝谓非宜。黎庶不达其意,将谓效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郎补湘东郡。彪之执不从,曰:“殿下昔用安远,谈者纷然。句容近畿,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邪。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充人才可拔。朗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既而长安人雷弱儿等诈云杀苻健,请兵应接。时殷浩镇寿阳,便进据洛。属彪之疾归,上简文帝笺,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浩大败。简文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君谋无遗策,张、陈何以过之。”后以彪之为会稽内史。居郡八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①下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②。彪之独曰:“大司马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阴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纠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见罪谪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会赦左降谪为尚书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节选自《晋书·王彪之传》)【注】①恒温,东晋权臣,曾独揽朝政十余年,有意夺取帝位。②纲纪:文中指公府及州郡的主簿。
译文:
王彪之,字叔武。二十岁时,胡须鬓角都白了。堂伯王导对他说:“选官要任命你为尚书郎,你有幸可以担任诸王公的辅官朝官了!”王彪之说:“职位的高低本来就不值得计较,只要是在合宜的时世任职。至于超格提拔,这并不是我的愿望。”于是为郎。多次升迁后任尚书左丞、廷尉。当时永嘉太守谢毅,在**大赦后杀郡人周矫,周矫的堂兄周球到州郡中诉冤情。扬州刺史殷浩派从事上奏**后拘捕谢毅,交付给廷尉**。王彪之认为周球是讼案的当事人,他身无王爵,不归廷尉**,不肯受理此案。穆帝下诏令王彪之受理此案。王彪之又上疏据理力争。这是恰逢**要在南郊祭天,简文帝当时任抚军,向王彪之询问是否应该大赦。王彪之回答说:“郊祀按惯例有大赦,我认为不合宜。老百姓不明白郊祀时大赦天下的意义,还会认为每逢郊祀必有大赦,到这个时候,凶恶愚蠢之辈又要产生侥幸心理了。”就听从了王彪之的意见。王彪之**吏部尚书。简文帝下令用秣陵令曲安远补任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任湘东郡守。王彪之坚持个人意见不听从,说:“殿下当初任用曲安远,议论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句容靠近京城,怎么能用没有才能的卜术之人呢!湘东郡虽然偏远狭小,以前所任用的也没有奚朗这样的人,议论者认为他是全靠卜术才得以进用。殿下如果破格任用寒微之人,应当让有才得的人得到选拔。奚朗等人是*庸之人,确实不足以充任这样的职务。”不久长安人雷弱儿等诈称杀苻健,请晋朝派兵接应。当时殷浩镇守寿阳,就进军占据洛阳。正赶上王彪之因病回家,**简文帝,陈述雷弱儿等可能有诈,殷浩不应轻举冒进。不久雷弱儿果然有诈,殷浩大败。简文帝笑着对王彪之说:“果然如您所言。您的谋划没有无误,就是张良、陈*又怎么能超过您、”后来任王彪之为会稽内史。在郡八年,豪门大族行为有所收敛,逃亡又返回的有三万多人。桓温镇守姑孰,威势使天子畏忌,四方**表示敬意,都派遣上佐、主簿前去(拜访)。王彪之却说:“大司马的确富贵,朝廷既然有**,举动是否得宜应当向**询问禀报。表示敬意如果派遣主簿,那么向天子进贡又用什么呢?”最终也没有派主簿(前往)。桓温以会稽郡山阴县的折布米没有按时办好,郡中不**纠正为名,上表请求免去王彪之的职务。王彪之离郡,郡里被贬谪的罪人未送州台的,全部赦免遣散。正好碰上大赦,降为尚书。因年老,上疏请求退休,下诏不同意。太元二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3原文: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及长,辩赡,以骨鲠称。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裕亦目羲之与王承、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唯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记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序以申其志。
性好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新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送耳。” 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尝至门生家,见篚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羲之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每自称:“我书比钟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雁行也。”曾与人书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
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侯己,辄洒扫而待之。
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
(《晋书·王羲之传》)
译文:
王羲之字逸少,是司徒王导的堂侄。祖父王正,官至尚书郎;父亲王旷,做过淮南(今安缴当涂、芜湖一带)太守。王栽之小时候不善言谈,人们看不出他有什么超人之处。长大后,他很善于辩论,并且以性情经宣而著称。他员擅长书法,为古今之冠。人们称赞他的书法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他的伯父王敦、王导都很看重他。陈留(今河南开封附近)人阮裕在当时享有盛警,而阮裕也看重王整之,把他和王悦、王承视为王家三位少年英才。有一次,太尉都鉴派门生来见王导,想在王家子弟中选位女婿。王导让来人到东边厢房里去追究王家子弟。门生回去后,对都鉴说:“王家子弟个个不错,可是一听到有使名邻,都显得拘递不自然,只有一个人坐在东床上,坦腹而食,若无其事。”都鉴说:“这正是我要选的佳婿。”一打听,原来是王赣之。郡鉴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羲之很喜欢服药颐养性情,不喜欢在京城,刚到浙江,便有终老于此的志向。会稽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名士荟萃。谢安未做官时就住在这里。还有孙绰、李充、许询、支循等人,皆以文章盖世,他们都在这里建有住宅,与**之情投意合。王惹之曾和一样好友在会稻山阴的兰亭宣集,并亲自作序。以申明其志。
王羲之生性爱鹅,会稽有一位孤老太太养了只鹅,叫声很好听,他想买而未能得,于是就带着亲友去观看。谁知老太太听说他要来,竞把鹅烹煮了,准备招待他,他为此难过了一整天。当时,山阴有位道士,养了一群鹅,王盏之去观看时非常高兴,多次恳求道士要买他的鹅。道士对他说:“你若替我抄一迫《道德经》,这群鹅就全部送给你啦”王羲之欣然命笔,写好后笼鹅而归,一路上乐不可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坦率。还有一次,他到学生家去,看见人家的校(佃匪)木矮桌洁净光滑,就在上面写起宁来,一半楷书,一半草体。后来那位学生的父亲无意中把这些字:给刮去了,他的学生懊悔了好几天。他的书法注当时就很被世人看重,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王整之常自称;“我的书法和钟瑶相比,可以说不相上下;和张芝的草书相比,也如同大雁排行。”又曾经写信给人说:“东汉张芝临池学写字,池水都变成黑色,如果天下人象他那样沉迷于书法,也不一定比他差。” 膘骑将军王述少有声誉,与王赣之齐名,但王蓖之却看不起他,因此二人不和。王述先做了会稽内史,因为母亲去世,就辞职守丧,王羞之来接替他的职务,只到王述家去吊唁一次,就再也不登门。王述每次听到外面有号角声,总以为王获之来看望自己,暖忙洒扫以待,这样过了一年,而王羡之竟然不顾,王述深以为遗憾。”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4左思,字太冲,齐国临淄人也。家世儒学。父雍,起小吏,以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少学钟、胡①书及鼓琴,并不成。雍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时。”思遂感激勤学,兼善阴阳之术。貌寝,口讷,而辞藻壮丽。不好交游,惟以闲居为事。
造《齐都赋》,一年乃成。复欲赋三都,会妹芬入宫,移家京师,乃诣著作郎张载,访岷邛之事。遂构思十年,门庭籓溷②皆著笔纸,遇得一句,即便疏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及赋成,时人未之重。思自以其作不谢班、张,恐以人废言。安定皇甫谧有高誉,思造而示之。谧称善,为其赋序。张载为注《魏都》,刘逵注《吴》《蜀》而序之曰:“观中古以来为赋者多矣,相如《子虚》擅名于前,班固《两都》理胜其辞,张衡《二京》文过其意。至若此赋,拟议数家,傅辞会义,抑多精致,非夫研核者不能练其旨,非夫博物者不能统其异。世咸贵远而贱近,莫肯用心于明物。”陈留卫权又为思赋作《略解》…… 自是之后,盛重于时,文多不载。司空张华见而叹曰:“班、张之流也。使读之者尽而有余,久而更新。”于是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初,陆机入洛,欲为此赋,闻思作之,抚掌而笑,与弟云书曰:“此间有伧父③,欲作《三都赋》,须其成,当以覆酒瓮耳。”及思赋出,机绝叹伏,以为不能加也,遂辍笔焉。秘书监贾谧请讲《汉书》,谧诛,退居宜春里,专意典籍。及张方纵暴都邑,举家适冀州。数岁,以疾终。(选自《晋书·左思传》,有删改)
【参考译文】
左思,字太冲,齐国临淄人。他家世代传承儒学。父亲左雍起于小吏,凭借才能被提拔为殿中侍御史。左思小时候学习钟繇、胡昭的书法,并学鼓琴,都没学成。左雍对朋友说:“左思通晓、理解的东西,比不上我小时候。”左思于是受到感发和激励,勤奋向学,并且擅长阴阳之术。他相貌丑陋,口齿笨拙,诗文辞采却壮美华丽。不喜欢与人交游,只以闲居为事。
作《齐都赋》,用了一年时间才完成。又想作《三都赋》,赶上妹妹左芬(被晋武帝征召)入宫,把家搬到京师,于是拜访著作郎张载,访求四川成都一带的事情。于是用十年时间构思,门旁庭前,篱边厕所,都放着笔和纸,偶得一句,立即记录下来。自己认为见闻不够广博,请求(到秘书省)担任(掌管图书典籍的)秘书郎之职。等到赋写成之后,当时人并未给予重视。左思自认为他的赋作比之班固、张衡之作毫不逊色,担心人们因为看不起他这个人而废弃他的作品。安定人皇甫谧有很高的声望,左思前去拜访他,把自己的作品给他看。皇甫谧大为称道,并且替他的赋写了序文。张载为其中的《魏都赋》作了注释,刘逵为其中的《吴都赋》《蜀都赋》作了注释,并为之作序说:“观战国以来,作赋的人太多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在前代享有盛名,班固的《两都赋》道理胜过文辞,张衡的《二京赋》文采超过立意。至于这篇赋作,比拟诸家,或运用辞藻表现思想,或运用事实阐发意蕴,也颇有情致,不精研细审的人不能详知这篇赋作中蕴含的深意远旨,不通晓众物的人不能统摄这篇赋作中涉及的殊物异闻。世人都崇尚古代的作品,看不起当世之人的创作,没有人肯花心思了解作品实质。”陈留人卫权又为左思此赋作了《略解》……从此以后,《三都赋》被时人称誉推崇,文章太多,不一一记载。司空张华见到此赋,感叹说:“左思是班固、张衡之流的人物,(此赋)能使诵读的人感觉文已尽而意有余,历时越久,越有新意。”于是豪门贵族之家争相传阅抄写,京城洛阳的纸张供不应求,价格大涨。起初,陆机从南方来到洛阳,打算创作《三都赋》,听说左思正写此赋,拍手而笑,给弟弟陆云写信说:“这里有个粗俗鄙陋的北人,想作《三都赋》,等他写成了,也只好用那些纸盖酒坛子罢了。”等到左思的赋作传出,陆机赞叹佩服至极,认为不能超越(他),于是停笔不写了。秘书*官贾谧请他主讲《汉书》,贾谧(在“八王之乱”中)被诛杀后,左思退居宜春里,一门儿心思扑在典籍上。等到张方肆意暴虐,祸害京都洛阳,左思将全家人搬到冀州。几年后,因病而死。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5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一名虔。父早亡,母何氏醮①。密时年数岁,感恋弥至,烝烝②之性,遂以成疾。祖母刘氏,躬自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刘氏有疾,则涕泣侧息,未尝解衣,饮膳汤药必先尝后进。有暇则讲学忘疲,而师事谯周,周门人方之游夏③。少仕蜀,为郎。数使吴,有才辩,吴人称之。蜀*,泰始初,诏征为**洗马。密以祖母年高,无人奉养,遂不应命。乃上疏曰:
“臣以险衅,夙遭闵凶……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帝览之曰:“士之有名,不虚然哉!”乃停召。后刘终,服阕,复以洗马征至洛。司空张华问之曰:“安乐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对曰:“齐桓得管仲而霸,用竖刁而虫流。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任黄皓而丧国,是知成败一也。”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皋陶相与语,故得简雅;《大诰》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己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
出为温令而憎疾从事尝与人书曰*不死鲁难未已从事白其书司隶司隶以密在县清慎弗之劾也。密有才能,常望内转,而朝廷无援,乃迁汉中太守,自以失分怀怨。及赐饯东堂,诏密令赋诗,末章曰:“人亦有言,有因有缘。宫无中人,不如归田。明明在上,斯语岂然!”武帝忿之,于是都官从事奏免密官。后卒于家。二子:赐、兴。
(节选自《晋书李密传》)
【注】①醮:jiào,改嫁。②烝烝:zhēng,热切的样子。③游夏:孔子学生子游、子夏。
【参考译文】
李密,字令伯,是犍为武阳人( 今四川彭山)。他的另一个名字叫虔。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何氏改嫁。当时李密只有几岁,他感恋双亲,思念至深,以至忧思成疾。祖母刘氏亲自抚养他,李密侍奉祖母因孝顺和恭敬而闻名。祖母刘氏一有病,他就哭泣,侍候在祖母身边,夜里不脱衣睡觉。为祖母端饭菜、喂汤药,他总要尝过之后才让祖母饮食或服用。有空闲的时间他就讲学,忘记了疲劳,并且拜谯周为师,谯周的弟子把他比作孔子的优秀学生子游、子夏。他年轻时在蜀汉做郎官。多次出使吴国,颇有辩才,吴人称赞他。蜀汉*定后,泰始初年,晋武帝征召他担任**洗马。他因为祖母年迈,无人奉养,就没有接受任命。于是上奏章说:
……(《陈情表》译文省略)
晋武帝读了李密的《陈情表》后,说:“李密这个名士,不是徒有虚名。”于是收回对他的任命。后来祖母刘氏去世,李密守丧期满除去丧服后,晋武帝再次征召他到洛阳担任**洗马。司空张华问李密:“安乐公这人怎样?”李密说:“可以说仅次于齐桓公。”张华问其中的缘故,回答说:“齐桓公得到管仲而称霸诸侯,任用竖刁而使自己死了不得埋葬,*流出户外。安乐公得到诸葛亮而与魏国抗衡,任用黄皓却丧了国,由此可知他俩的成败原因是一样的。”张华接着问:“孔明的教诲为什么那么具体琐碎?”李密说:“过去舜、禹、皋陶(这些水*高的人)相互之间说话,所以言辞简洁优雅;《大诰》中与普通人说话,适宜琐碎具体。和孔明说话的人没有人能和孔明水*相当的,因此孔明的**教诲就要具体琐碎。”张华认为他说得好。
李密由京官外调做温令,却憎恨一个担任从事的**,他曾在写给别人的信中说:“*不死去,鲁国的灾难不会停止。”他的**把信的内容禀告了司隶,司隶因为李密在县里**谨慎,没有**他。李密很有才能,常希望能调回京城任职,可是他在朝中没有靠山,于是被调任汉中太守,自认为失去了很重要的机会,心怀怨恨。等到在东堂赐宴饯别时,**下诏命令李密赋诗,李密在诗的末章说:“人们也都说过这样的话,有因才会有缘。(当官的人)皇宫中如果没有权势的朝臣做靠山,不如回家种田。圣明的君主在上,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武帝对此很生气,都官从事等(见机行事)马上奏请**免去了李密的官职。后来李密死在家中。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李赐、一个叫李兴。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2)
——《晋书·吾彦传》原文及翻译3篇
《晋书·吾彦传》原文及翻译1吾彦,字士则,吴郡吴人也。出自寒微,有文武才干。身长八尺,手格猛兽,旅力绝群。仕吴为通江吏。时将军薛珝杖节南征,军容甚盛,彦观之,慨然而叹。有善相者刘札谓之曰:“以君之相,后当至此,不足慕也。”初为小将,给吴大司马陆抗。抗奇其勇略,将拔用之,患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人阳狂拔刀跳跃而来,坐上诸将皆惧而走,唯彦不动,举几御之,众服其勇,乃擢用焉。
稍迁建*太守。时王濬将伐吴,造船于蜀,彦觉之,请增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辄为铁锁横断江路及师临境缘江诸城皆望风降附或见攻而拔唯彦坚守大众攻之不能克乃退舍礼之。
武帝吴亡,彦始归降,武帝以为金城太守。帝尝从容问:“孙皓所以**者何也?”曰:“吴主英俊,宰辅贤明。”帝笑曰:“君明臣贤,何为**?”彦曰:“天禄永终,历数有属,所以为陛下擒。此盖天时,岂人事也!”张华时在坐,谓彦曰:“君为吴将,积有岁年,蔑尔无闻,窃所惑矣。”彦厉声曰:“陛下知我,而卿不闻乎?”帝甚嘉之。
迁雁门太守,时顺阳王畅骄纵,前后内史皆诬之以罪。乃彦为顺阳内史,彦清身率下,威刑严肃,众皆畏惧。畅不能诬,乃更荐之,冀其去职。迁员外散骑常侍。帝尝问彦:“陆喜、陆抗二人谁多也?”彦对曰:“道德名望,抗不及喜;立功立事,喜不及抗。”
中都会交州刺史陶璜卒,以彦为南中都督、交州刺史。重饷陆机兄弟,机将受之,云曰:“彦本微贱,为先公所拔,而答诏不善,安可受之!”机乃止。因此每毁之。长沙孝廉尹虞谓机等曰:“自古由贱而兴者,乃有帝王,何但公卿。若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并起自寒役,皆内侍外镇,人无讥者。卿以士则答诏小有不善,毁之无已,吾恐南人皆将去卿,卿便独坐也。”于是机等意始解,毁言渐息矣。
初,陶璜之死也,九真戍兵作乱,逐其太守,九真贼帅赵祉围郡城,彦悉讨*之。在镇二十余年,威恩宣著,南州宁靖。自表求代,征为大长秋。卒于官。
——选自《晋书·吾彦传》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3)
——《晋书·华恒传》原文及翻译3篇
《晋书·华恒传》原文及翻译1恒字敬则,*原高唐人也。博学以清素为称。尚武帝女荥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元康初,东宫建,恒以选为**宾友。辟司徒王浑仓曹掾,属除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北军中候。
愍帝即位,以恒为尚书,进爵苑陵县公。顷之,刘聪逼长安,诏出恒为镇军将军,领颍川太守,以为外援。恒兴合义军,得二千人,未及西赴,而关中陷没。时群贼方盛,所在州郡相继奔败,恒亦欲弃郡东渡,而从兄轶为元帝所诛,以此为疑。先书与骠骑将军王导,导言于帝。帝曰:“兄弟罪不相及,况群从乎!”即召恒,补光禄勋。恒到,未及拜,更以为卫将军,加散骑常侍、本州大中正。
寻拜太常,议立郊祀。尚书刁协、国子祭酒杜彝议,须还洛乃修郊祀。恒议,汉献帝居许昌,宜于此修立。司徒荀组、骠骑将军王导同恒议,遂定郊祀。寻以疾求解,诏曰:“太常职主宗庙,烝尝敬重,而华恒所疾,不堪亲奉职事。夫子称‘吾不与祭,如不祭’,况宗伯之任职所司邪!今转恒为廷尉。”
太宁初,迁骠骑将军,加散骑常侍,督石头水陆诸军事。王敦表转恒为护军,疾病不拜。成帝即位,加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咸和初,以愍帝时赐爵进封一皆削除,恒更以讨王敦功封苑陵县侯,复领太常。苏峻之乱,恒侍帝左右,从至石头,备履艰危,困悴逾年。
初,恒为州大中正,乡人任让轻薄无行,为恒所黜。及让在峻军中,任势多所杀害,见恒辄恭敬,不肆其虐。钟雅、刘超之死,亦将及恒,让尽心救卫,故得免。
及帝加元服注,又将纳后。寇难之后,典籍靡遗,婚冠之礼,无所依据。恒推寻旧典,撰定礼仪,并郊庙辟雍朝廷轨则,事并施用。迁左光禄大夫、开府,常侍如故,固让未拜。会卒,时年六十九。
恒清恪俭素,虽居显列,常布衣蔬食,年老弥笃。死之日,家无余财,时人以此贵之。
(选自《晋书列传第十四》,有删改)
【注】元服:冠,帽子。古称行冠礼为加元服。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4)
——《玄鸟》原文及翻译3篇
《玄鸟》原文及翻译1原文
《玄鸟》
先秦:佚名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译文
天命玄鸟降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住在殷地广又宽。当时天帝命成汤,征伐天下安四边。
昭告部落各首领,九州土地商占遍。商朝**后继前,承受天命不怠慢,裔孙武丁最称贤。武丁确是好裔孙,成汤遗业能承担。
龙旗大车有十乘,贡献粮食常载满。国土疆域上千里,百姓居处得**。
开拓疆域达四海,四夷小国来朝拜,车水马龙各争先。景山外围黄河绕,殷受天命人称善,百样福禄都占全。
注释
玄鸟:黑色燕子。传说有娀氏之女简狄吞燕卵而怀孕生契,契建商。
商:指商的始祖契。
宅:居住。芒芒:同“茫茫”,广大的样子。
古:从前。帝:天帝,上帝。武汤:即成汤,汤号曰武。
正(zhēng):同“征”。又,修正疆域。
方:遍,普。后:上古称君主,此指各部落的酋长首领(诸侯)。
奄:拥有。
九有:九州。传说禹划天下为九州。有,“域”的借字,疆域。
先后:指先君,**。
命:天命。殆:通“怠”,懈怠。
武丁:即殷高宗,汤的后代。
武王:即武汤,成汤。胜:胜任。
旂(qí):古时一种旗帜,上画龙形,竿头系铜铃。
乘(shèng):四马一车为乘。
糦(xī):同“饎”,酒食。宾语前置,“大糦”作“承”的前置宾语。承,捧,进献。
邦畿(jī):封畿,疆界。
止:停留,居住。
肇域四海:始拥有四海之疆域。四海,《尔雅》以“九夷、八狄、七戎、六蛮”为“四海”。或释“肇”为“兆”,兆域,即疆域。开辟疆域以至于四海。
来假(gé):来朝。假,通“格”,到达。
祁祁:纷杂众多之貌。
景:景山,在今河南商丘,古称亳,为商之都城所在。景:广大。员:幅员。
咸宜:谓人们都认为适宜。
百禄:多福。
何(hè):通“荷”,承受,承担。
鉴赏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毛诗序》云:“《玄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郑玄的意思是《毛序》所说的“祀”是合祀,而他所讲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这么一回事:“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据今人的研究,商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雊雉之异”的传说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无相关。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则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珍贵的早期文献资料。传说中商的祖先契是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生下的。《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上古典籍中对此传说有相当多的记载。《楚辞·离骚》:“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凤鸟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楚辞·**》:“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诒,如何喜?”《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嗌嗌。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此外如《太*御览》卷八二引《尚书中候》,《史记·三代世表》褚少孙补引《诗含神雾》等纬书也记录了这同一传说。更有意思的是: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玄鸟妇”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可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清太祖武**实录》:“长白山,……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其果入腹,既感而成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由此可见,所谓的“雊雉之异”是为了显示高宗武丁的中兴而造出的神话,它正基筑于商民族的玄鸟图腾信仰。商至盘庚而迁殷,发展兴旺,政局稳定。盘庚死后,传位二弟小辛,小辛不幸三年而亡,又传位三弟小乙,小乙即位十年而亡。其时殷道又衰,小乙之子武丁立,用傅说为相,伐鬼方、大彭、豕韦,修政立德,终使国家大治。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郑玄笺曰:“交龙为旗,高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于天下者,无所不胜服。乃有诸侯建龙旗者十乘,奉承黍稷而进之者,亦言得诸侯之欢心。十乘者,由二王后,八州之大国与?”中原部族建立联盟后,统以龙为标志,“龙以建旗”。商族在东北兴起后,南下黄河流域,进而**诸夏。高宗武丁时,中原各部族以车载稻米进贡。诗云:“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则不但是中原诸夏部族,即使是氐、羌等四边民族也纷纷进贡朝见。武丁功业之隆,于此可见。
创作背景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5)
——《论语》原文及翻译3篇
《论语》原文及翻译1第一到第九则为语录体,第十则为对话体。这里所编的十则分别选自《学而》、《为政》、《里仁》、《述而》、《泰伯》、《子罕》和《卫灵公》。
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yuè)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2.曾子曰:“吾日三省(xǐng)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
3.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
4.子曰:“学而不思则罔(wǎng),思而不学则殆(dài)。”(《为政》)
5.子曰:“由,诲女(rǔ)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zhì)也。”(《为政》)
6.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xǐng)也。”(《里仁》)
7.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
8.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泰伯》)
9.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子罕(hǎn)》)
10.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灵公》)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6)
——五柳先生传原文及翻译3篇
五柳先生传原文及翻译11.何许人:何处人。也可解释为哪里人。许,处所。
2.详:知道。
3.姓字:姓名。古代男子二十而冠,冠后另立别名称字。
4.因以为号焉:就以此为号。以为,以之为。焉,语气助词。
5.不求甚解:这里指读书只求领会要旨,不在一字一句的解释上过分探究。
6.会意:指对书中的内容有所体会。会:体会、领会。
7.欣然:高兴的样子。
8.嗜:喜好。
9.亲旧:亲戚朋友。旧,这里指旧交,旧友。
10.如此:像这样,指上文所说的“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
11.或:有时。
12.造饮辄尽:去喝酒就喝个尽兴。造,往,到。辄(zhé),就。
13.期在必醉:希望一定喝醉。期,期望。
14.既:已经。
15.曾不吝情去留:五柳先生态度率真,来了就喝酒,喝完就走。曾(zēng)不,竟不。吝情,舍不得。去留,意思是离开。
16.环堵萧然:简陋的居室里空空荡荡。环堵(dǔ):周围都是土墙,形容居室简陋。堵,墙壁。萧然,空寂的样子。
17.短褐穿结:粗布短衣上打了个补丁。短褐,粗布短衣,穿结,指衣服破烂。穿,破。结,缝补。
18.箪瓢屡空:形容贫困,难以吃饱。箪(dān),盛饭的圆形竹器。瓢(piáo),饮水用具。屡:经常。
19.晏如:安然自若的样子。
20.自终:过完自己的'一生。
21.赞:传记结尾的评论性文字。
22.黔(qián)娄:战国时期齐稷下先生,齐国有名的隐士和著名的道家学,无意仕进,屡次辞去诸侯的聘请。他死后,曾子前去吊丧,黔娄的妻子称赞黔娄“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求仁而得仁,求义而得义。”
23.戚戚:忧愁的样子。
24.汲汲:极力营求的样子、心情急切的样子。
25.其言:(推究)她所说的话。
26.兹:这。
27.若人:此人,指五柳先生。
28.俦(chóu):辈,同类。
29.觞(shāng):酒杯。
30.以乐其志:为自己抱定的志向感到快乐。以,用来。
31.无怀氏:与下面的“葛天氏”都是传说中的上古帝王。据说在那个时代,人民生活安乐,恬淡自足,社会风气淳厚朴实。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7)
——伶官传序原文翻译3篇
伶官传序原文翻译1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伶官传序原文翻译2唉!国家兴盛与衰亡的道理,虽然说是天命,难道不是由于人为的吗?推究庄宗得天下和他失天下的原因,就可以知道了。
世人说晋王将死的时候,拿三枝箭赐给庄宗,告诉他说:“梁王,是我的仇敌;燕王,是我扶持建立起来的;契丹与我订立盟约,结为兄弟,他们却都背叛晋而归顺梁。这三者,是我的遗恨;给你三枝箭,你一定不要忘记你父亲的愿望。”庄宗接了箭,把它收藏在祖庙里。此后**,就派随从**用猪、羊各一头到祖庙去祭告,请下那三枝箭,用锦囊盛着,背着它走在前面,等到凯旋时再把箭藏入祖庙。
当庄宗用绳子捆绑着燕王父子,用木匣装着梁君臣的首级,进入太庙,把箭还给**,向**禀告成功的时候,他意气骄盛,多么雄壮啊。等到仇敌已经消灭,天下已经*定,一个人在夜间呼喊,作乱的人便四方响应,他匆忙向东出逃,还没有看到叛军,士卒就离散了,君臣相对而视,不知回到哪里去。以至于对天发誓,割下头发扔在地上,大家的泪水沾湿了衣襟,又是多么衰颓啊。难道是得天下艰难而失天下容易吗?还是说推究他成功与失败的事迹,都是由于人为的呢?《尚书》上说:“自满招来损害,谦虚得到好处。”忧虑辛劳可以使国家兴盛,安闲享乐可以使自身**,这是自然的道理。
因此,当庄宗强盛的时候,普天下的豪杰,没有人能跟他抗争;等到他衰败的'时候,几十个伶人围困他,结果自己丧命,国家**,被天下人讥笑。祸患常常是从细微的事情积累起来的,有智慧、有勇气的人常常会因为沉溺某事物不能自拔而陷入困境,难道只是伶人吗?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3篇(扩展8)
——宋史岳飞传原文及翻译3篇
宋史岳飞传原文及翻译1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世为农。父和,能节食以济饥者。有耕侵其地,割而与之;贳其财者不责偿。飞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未弥月,河决内黄,水暴至,母姚抱飞坐瓮中,冲涛及岸得免,人异之。少负气节,沈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学射于周同,尽其术,能左右射。同死,朔望设祭于其冢。父义之,曰:“汝为时用,其徇国死义乎!”
七年,入见,帝从容问曰:“卿得良马否?”飞曰:“臣有二马,日啖刍豆数斗,饮泉一斛,然非精洁则不受。介而驰,初不甚疾,比行百里始奋迅,自午至酉,犹可二百里。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无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远之材也。不幸相继以死。今所乘者,日不过数升,而秣不择粟,饮不择泉,揽辔未安,踊踊疾驱,甫百里,力竭汗喘,殆欲毙然。此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穷,驽钝之材也。”帝称善,曰:“卿今议论极进。”
飞至孝,母留河北,遣人求访,迎归。母有痼疾,药饵必亲。母卒,水浆不入口者三日。家无姬侍。吴玠素服飞,愿与交欢,饰名姝遗之。飞曰:“主上宵旰,岂大将安乐时?”却不受,玠益敬服。少豪饮,帝戒之曰:“卿异时到河朔,乃可饮。”遂绝不饮。帝初为飞营第,飞辞曰:“敌未灭,何以家为?”或问天下何时太*,飞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矣。”师每休舍,课将士注坡跳壕,皆重铠习之。子云尝习注坡,马踬,怒而鞭之。卒有取民麻一缕以束刍者,立斩以徇。卒夜宿,民开门愿纳,无敢入者。军号“冻死不拆屋,**不卤掠”。
善以少击众。欲有所举,尽召诸统制与谋,谋定而后战,故有胜无败。猝遇敌不动。故敌为之语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张俊尝问用兵之术,飞曰:“仁、智、信、勇、严,阙一不可。”每调军食,必蹙额曰:“东南民力,耗敝极矣。”荆湖*,募民营田,又为屯田,岁省漕运之半。帝手书曹操、诸葛亮、羊祜三事赐之。飞跋其后,独指操为奸贼而鄙之,尤桧所恶也。李宝自楚来归,韩世忠留之,宝痛哭愿归飞。世忠以书来谂,飞复曰:“均为国家,何分彼此?”世忠叹服。好贤礼士,览经史,雅歌投壶,恂恂如儒生。每辞官,必曰:“将士效力,飞何功之有!” 然忠愤激烈,议论持正,不挫于人,卒以此得祸。
(选自《宋史岳飞传》,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