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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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全诗与赏析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大家都接触过比较经典的古诗吧。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全诗与赏析,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全诗与赏析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唐·柳宗元《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清静使我恬淡难以言说,悟出佛理内心畅快满足。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唐].柳宗元.

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

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淡然:心性恬淡自然。盖言因抬头见月,遗经而得道。是以不待言说而心自悟,经岂必深读焉。《诗眼》云:“其本末立意遣词,可谓曲尽其妙,无毫发遗恨也。”说得有一定道理。佛理禅趣既然文字难以表达,当然只能靠人的内心的神秘体验,从总体上直觉地去领会,即所谓“以心传心,皆令自解自悟”。(《坛经·行由品第一》)

此诗“言读经而迷,览物而悟也”(《唐诗解》)。清洁身心,取经以读,专诚如此而不获其真源。今观草木自得于天,而性在是也,是以不待言说而心自悟。到了这种境界,语言文字都无必要。从读经中解脱,也就是从语言文字中解脱,自解自悟。一旦用了语言文字,反而成为“滞累”。因为语言文字的表达能力有限,而每一字一句,又有它的明确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反而使被表达的事物固定化了。禅宗的潜意识思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下茫茫都不见”。无边无际,无内无外,八面横通,自由自在的。当然,也不是说文字对佛学全无意义。如果这样,数不清的佛教经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语言文字还是要的,只是借助语言文字而寻求佛理禅趣,一旦得其真谛,达到“悟”的境界,任何的语言文字也就没有必要。子厚此诗,由借言(读经)而离言顿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一片清新禅味,从诗中自然流出。

柳宗元诗鉴赏

此首诗为诗人被贬永州时所作。他生活在一个腐朽衰败的'时代,身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客观上受到无数打击,主观上又受到儒、释、道三教调和思想的限制,结果才不得施展政治抱负,贬斥终身,壮志未酬,走完了悲剧的一生。他象当时大多数有志于积极用世的封建知识分子一样,在社会政治思想和伦理道德观念上坚信儒家学说,以实现尧、舜、孔子圣人之道为奋斗的最终目的;同时又在佛教盛行的唐代崇信佛教,主张统合儒释(《送文畅上人登五台遂游河朔序》)。不过,他的崇信佛教,与王维愚妄地佞佛逃世不同,与白居易以信佛寓独善之志也不同。他是把佛教与诸子学说并列看待,想从中找出积极有益的内容作为济世的手段,以实现辅时及物的理想。不幸的是他没有也不可能如愿,由于自身思想上的主观唯心主义因素和思想方法上的形而上学倾向,最终落入了佛教唯心主义的泥沼。特别是在他遭贬永州之后,由于政治上的失意,前途无望,更促使他到佛教中去寻求宁静与解脱,其时佛教对他的消极影响就更明显了。

了解了这些背景,再来读这首诗就容易理解了。

清晨早起,他到住地附近一个名叫超的僧人(师)的寺院里去读佛经,有所感而写下这首五古抒情诗,既表达了他壮志未已而身遭贬谪,欲于佛经中寻求治世之道的心境,又流露出寻求一种超越尘世,流连于冲淡宁静的闲适佳境的复杂心情。

头四句总说晨诣超师院读禅经。诗人把研读佛典安排在一天中最宝贵的时刻。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清晨早起,空气清新,以井水漱牙可以清心,又弹冠振衣拂去灰尘,身心内外俱为清净方可读经。可见用心之虔诚,充分表现了诗人对佛教的倾心和崇信,其沉溺之深溢于言表,不啻教徒沐浴更衣以拜佛祖。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贝叶书简称贝书,佛经之泛称。古印度人多用贝多罗树叶经水沤后代纸,用以写佛经,故名。一个读字,是全诗内容的纲领;一个闲字,是全诗抒情的主调。

诗人贬居永州,官职虽名曰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但只是个闲官而已。闲人闲官闲地,无政事之烦扰,亦无名利得失之拘牵,正是难得清闲,正好信步读经。就读经来说,闲而不闲;就处境而言,不闲而闲,其复杂心情曲曲传出。

中间四句承上文读字而来,正面写读经的感想。这里有两层意思:前二句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是说书中真意不去领悟,妄诞之言世所追逐。诗人以自身崇信佛学的正确态度讽喻世俗之佞佛,即对于佛经中的真正本意全然不去领悟,而对于书中一切迷信荒诞的事迹却又尽力追求而津津乐道。

正如诗人在《送琛上人南游序》中所批评的那样:

而今之言禅者,有流荡舛误、迭相师用,妄取空语,而脱略方便,颠倒真实,以陷乎己而又陷乎人。

(《柳宗元集》卷二五)言下之意正好表明自己学习佛经的正确态度和对佛经的深刻理解。后二句转写对待佛经的正确态度。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意思是说佛家遗言值得深思,修养本性怎能圆熟?

冀可是希望能够的意思。言佛教教义艰深,必须深入钻研思考,如果只用修持本性去精通它,是不可能达到精审圆满的目的的。言下之意是说,愚妄地佞佛不足取,只有学习它于变革社会有益的内容才算真有所得。这反映了诗人对佛教教义及其社会作用的主观的特殊理解。对此,诗人也有批评说:又有能言体而不及用者,不知二者之不可斯须离也。离之外矣,是世之所大患也。(同上)联系诗人在对待佛教问题上与韩愈的辩论就更清楚了。韩愈辟佛,是热心张扬道统的儒学家,主张对僧侣人其人,火其书;而柳宗元却认为在佛教教义中包含着与儒家圣人之道相通的有益于世的内容,否定天命的主宰。

诗人自以为对佛教的精义和作用已有深刻的领会,殊不知结果不是他利用佛教以济世,而是佛教利用他作了宣传宗教唯心主义和宗教迷信的工具;而他自己最终也陷入了佛教识破尘缘、超脱苦海的消极境地。

末六句承上文闲字而来,抒发诗人对寺院清净幽闲的景物的流连赏玩,到了忘言的境界。这里也写了二层意思:前四句写景,后二句抒情。先看前四句: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意谓超师寺院何其幽静,苔色青青连着翠竹。旭日东升晨雾滋润,梳洗青松涂以膏沐。道人实指超师,庭宇呼应东斋,既言步出则寺院环境尽收眼内,一个静字总括了它的幽静无声和诗人的闲适心境。是景物之静,也是诗人内心之静。而苔色青青,翠竹森森,一片青绿,又从色调上渲染了这环境的葱茏幽深。日出照应晨,紧扣题目,再次点明时间。旭日冉冉,雾露濛濛,青松经雾露滋润后仿佛象人经过梳洗、上过油脂一样。

这是用拟人法写青松,也是用青松如膏沐进一步写环境的清新。这就使我们体会到诗人通过优美宁静的寺院之景传达出一种独特的心境和思想感情。这是闲人眼中才能看得出的静谧清幽之景,抒发的是闲人胸中才有的超逸旷达之情。再看结尾二句:

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意思谓宁静冲淡难以言说,悟道之乐心满意足。诗人触景生情,直抒胸臆,看来似乏含蓄,有蛇足之嫌,但一经道破,又觉意味更深一层。它既与前面的景物相连,写出闲人欣喜愉悦而又多少带点落寞孤寂的韵味;又与前面的读经相呼应,诗人自认为是精通了禅经三昧,与当时的佞佛者大相径庭,其悟道之乐自然心满意足了。

这就又透露出诗人卑视尘俗、讽喻佞佛者的孤傲之情。

而这两者 情景与读经,前后呼应,融为一体。诗人巧妙地把自然景物契合进自己主观的禅悟之中,其感受之深,妙不可言,真是达到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境界。从章法上看,全诗自晨起读经始,至末以日出赏景惮悟终,浑然无痕,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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